从实验室出来后，天边已经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微光。
那是黎明前的第一抹预兆。
檀筠眷盯着泛青的几颗星子瞧了会，而后又收回目光，重新往外走去。
前面刚一回来，他就让栗微月先回去休息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在房间里睡着了吧。
檀筠眷一边想着，一边轻手轻脚地进入房间，栗微月确实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看上去应该是安睡了。
檀筠眷去洗了个澡，再出来后他静静地坐在栗微月对面自己的床上。
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睡颜。
很快天就要亮了，很快又要出去工作了。
这么点时间，他不如看看微月，比休息还要来得有效。
如果这日子每天都能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每天一回到家就能看到她。
等到末世结束……
依旧保持这样的状态。
檀筠眷的表情逐渐冷凝下来，不，一定可以的！
——
栗微月看着都在忙活的大家，坐在小矮凳上，时不时摩挲着自己的衣角。
檀筠眷外出了，他一时半会回不来。
除了跟他一块去的平寄寒之外，大部分人都在这了。
零祾，卢喆意，冬秩，嘉朝，零善……
栗微月慢慢从凳子上站起身：
“大家能不能稍微停一下，我有一件事想跟大家说……”
……
零祾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
“你认真的吗？”
栗微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好似这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真的。”
她看向大家，示意大家止住那些想说的话头。
“我知道大家觉得很震惊或者不能接受，但是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我知道我的特殊之处，这个末世也已经持续得够久了。
一切都该结束了。”
卢喆意忍不住问出口：
“可是老大他……”
栗微月知道他想说什么：
“所以，我还要拜托大家一件事。拜托你们帮我瞒着他。我已经请零教授制作出能叫人专门忘记一个人的记忆的药。
到时候，还请大家多担待。
麻烦了。”
栗微月朝着大家鞠躬，久久没直起身。
零祾眼眶已经泛起了一片红，她扶起她的肩膀：
“你快起来，你别这样……微月妹妹……”
栗微月轻轻擦掉零祾眼角溢出来的眼泪，轻声安慰道：
“没关系的，我没事的。你们要好好的。”
这话一出，零祾在意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肩膀耸动着。
她伸手紧紧抱住栗微月，靠在她肩膀上嚎啕大哭。
其他人也是一片沉默。
气氛里难过的因子快要占据整个空间。
以至于檀筠眷回来的时候，总觉得周围所有人都怪怪的，除了栗微月一如既往。
他皱了皱眉，揪住卢喆意问道：
“你们怎么了？”
卢喆意内心一片复杂，但是他前面又已经答应了栗微月。
他只好默默摇摇头：
“我们没事啊，就是中午吃了个新菜，没做好，难吃到落泪。”
“……”
这么一说檀筠眷果然没再揪着他不放，转而跑去找栗微月。
卢喆意松了口气，他刚刚真怕他一个秃噜皮不小心说了出来。
那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一想到栗微月那个拜托的眼神，就难受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平寄寒一脸莫名地看着卢喆意对着檀筠眷的背影一脸伤春悲秋的模样。
狐疑地问道：
“喂，不是你到底怎么了？你很怪诶。”
卢喆意转头看向他，身后搂着他脖子往另一边带。
“诶你干嘛！”
五分钟之后，盯着檀筠眷离开的方向一脸伤春悲秋的人又多了一个。
“不是微月也太……就一定得是她么？我们这里好几个丧尸，不能一块凑出来吗？”
“谁让你们的都没用，就她的有用……”
“……”
老铁有点扎到了。
——
“微月。”
檀筠眷推开门，就看见栗微月坐在窗边再画着什么。
听到檀筠眷的声音抬起头来。
今天有阳光，从窗外透过紫藤萝的缝隙进来，斑斑点点地缀在栗微月身上。
晕染了她的头发，泛着淡淡的金色。
檀筠眷顿时就安心了许多。
“听说你们中午吃了到特别难吃的菜难受到想哭，你没事吧？”
栗微月从容地接下话茬：
“我没事，我没吃，特地等你回来一起。”
檀筠眷感觉心里塌了一块，热乎乎的。
“好，那我们一起吃。”
栗微月对着他笑起来，像往常一样问他在外面经历了些什么，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檀筠眷一一回答着，气氛融洽到连旁边的吱吱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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