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南疆沙鬼，说白了其实就是南疆人培养的奸细。
但是这样的奸细和一般奸细又有差别，南疆沙鬼潜伏在南疆同各国边境的区域，只要一有诏令，迅速成军。而且南疆沙鬼一旦成军，便如同死士，只要不死便是会一直战下去，不得不说沙鬼组建而成军队几乎是战无不胜的。
但是沙鬼其实珍贵，于是只能将沙鬼潜伏在边境小镇，甚至是别国境内，与常人无异。
楼心月没有想到辛沭居然和萧盛烨交易沙鬼，那么萧盛烨用什么和辛沭作为交换的？如果不是足以动摇大历根本的好处，南疆怎么可能愿意用这样宝藏来进行交易呢！
南疆沙鬼楼心月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但是其实比起沙鬼的用途，她最在意的是控制沙鬼的方式。
潜藏于人群之中这并不难，但是沙鬼居然成军之后，便像是没有人的意识，变成了战于沙场的兵刃利器，这就有些匪夷所思。
人生来是有情感有知觉的，疼痛都是人无法抗拒的自我天性，那么沙鬼变成无自我意识一味战于沙场的“鬼”，更像是忽然间被下了一种毒……但是现在楼心月却觉得更像是一种蛊。
楼心月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关于沙鬼的初步猜测，但是她还不明白究竟是用什么方式来控制这些沙鬼的，音律还是气味？
楼辰似乎也反思过来，不动声色地继续套话：“楼怜芷，你还在骗人，一个名单能说明什么问题，区区沙鬼也想战胜大历的铁骑，你现在为了骗我带救你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昊王说可以的，他真的很厉害！哥哥，你信我！殿下还是喜欢我的，只要我能出去，昊王必然会娶了我，以后天下便是我们楼家的了！”
她疯了，这是楼辰的第一个念头。
看来她也不知道怎么控制这些沙鬼，这是楼心月的第一个念头。
单凭这个名单，即便是从昊王府搜出来，也并不能说明昊王谋反，反而昊王可能会说这是他是为了一举歼灭南疆奸细而套出的名单。
皇上也一定会站在昊王这边，楼心月并不觉得现在弄到名单是明智之举，看来还是要从长计议……
楼心月看着楼怜芷那张脸，虽然便是污渍，显的肮脏作呕，但是仔细一看却还是能看得出来楼怜芷的五官，可以说万翠微的清秀与可怜之相都遗传给了楼怜芷。
她看得有些出神，是不是楼怜芷的这张脸正好戳在了昊王的心上。没有出众的身世背景，楼怜芷除了楼家的宠爱和所谓贤惠的性格，剩下的就是这张脸了……
那么这张脸是不是能撬开萧盛烨的嘴呢？楼心月若有所思地看着的楼怜芷，楼辰注意到楼心月表情的时候有些紧张，刚刚楼怜芷的一番说辞肯定将自己在楼心月心中的地位拉得很低，以后心月一定会更加恨自己的……
楼辰还想再说什么，楼心月却插了进来道：“一刻钟已经到了，你该离开了，楼大人。”
“哥哥！你救救我！”
楼心月轻蔑一笑：“楼怜芷，没有人能救你，而且整个京城都知道你娘是个荡妇，已经被斩首了，下一个就是你了。”
楼怜芷眼中都是恐惧，她不能死，她还要等着昊王救自己，以后昊王登基，她便是皇后，她不能死！
“楼心月，我可是昊王的心上人！你要是敢动我，我就让昊王殿下杀了你——”
“那我可真是好害怕呀，你可要快点告诉昊王殿下，不然可就来不及喽！”楼心月微微一笑，便离开了牢房。
楼辰无视楼怜芷泪眼迷蒙的求助，而只是跟着楼心月走出了牢房。
“心月……”脱口而出了名字，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叫出来了。
“今天多谢楼大人相助，只是楼怜芷已经是死罪了，之所以现在没有杀她，是因为她身上有一些我们在意的秘密，此事已经禀明圣上了。”楼心月疏离地看着楼辰，“所以楼大人想要给楼怜芷求情的话，恐怕还是要去陛下面前求了。”
“在你的眼中我是那般不知好歹之人吗？”楼辰苦笑。
“楼大人当然不是。之前楼怜芷咬着昊王府的秘密不肯多说，我们又害怕用刑过度弄死她，失去了一条近在眼前的线索，今天是有赖于楼大人才得以套出南疆沙鬼之事，楼大人深明大义，自然不是不知好歹之。只是楼大人毕竟与罪人楼怜芷兄妹情深，总是人之常情。”
一句“兄妹情深”，一声声“楼大人”中，本以为已经痛到麻木的心不会再痛了，但是楼辰依旧觉得有些喘不上来气，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面上的平静：“王妃不必客气，楼家已与楼怜芷再无半点关系，以后她生便生，死便死，楼家绝不干涉！今天我来到这里也并不是为她求情的……”
“楼峰救不了，楼老夫人的病我治不了，楼大人可还有别的事？”
楼辰：“……没了。”
说完，楼心月便转身离开了。
一年前，那个还殷殷切切盼着自己和她多说两句话的妹妹，现在已经是看到他就毫不留恋转身的王妃了，再也没有妹妹了，也许这就是他这些年来苛待心月的报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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