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度还没掉，但俞纯怀里的辣条，又掉了一路。
她脸一垮，语气都不禁带了点委屈巴巴，“孟阙，我，我的辣条……”
正气头上的孟阙，本以为会听到她哄他的话，结果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火上浇油、没心没肺的话来。
立即停下来，俞纯惯性下，撞到了他坚硬的后背，鼻子一疼，眼眶立时就红了。
她揉着撞疼了的鼻子，抬头，眨着水汪汪的眸子和少年的眼睛对视上，声音便戛然而止。
心口一跳。
孟阙看着她秀气又天真的脸，不禁气不打一处来，胸口破了洞往里灌风似的难受。
他咬着牙槽，半晌，凶戾又低哑的声音才响起，“俞纯，你喜欢我吗？”
他近乎于执拗地瞪着眼盯着少女的眼睛，那里面明澈如一汪泉水，有他的倒影——就像老头说的，她眼里都是他。
可此时此刻，他却不确定了，他试图从这双眼望进她心里，想找寻她深深喜欢他的证据。
不确定，那便问她要一个确定的回答好了。
什么等着她告白，都不靠谱，他孟阙想要的答案，就直接问。
孟阙的眼睛很好看，这么看，瞳仁很黑，此时少年的眼尾却有些些的红，俞纯将手从鼻子上拿下，下意识地捏着宽大的校服外套的下摆。
咬着水润的唇，垂下了眼睫，“我……”
关键时候却嘴笨得厉害。
一点都不像她了。
她懊恼地眨了眨眼，“我目前，只想好好学习，备战高考。”
少女一向上扬的声音，此时却带着点无措的温软，乖乖巧巧的，但落在孟阙耳中，却刺耳极了。
他不禁想到陈墨，那个靠好成绩，得到师生们一致肯定和喜欢的少年，和他完全不同的风格。
声音便不觉哑了几分，“那陈墨呢？你……什么时候喜欢的他？”
俞纯不忍心了，他的声音听着，哪还有平日里喷火龙的骄傲和嚣张？倒像是个脆弱的孩子。
她咬紧了下唇，声音闷闷的，“以前的事了……和你认识之前，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事实上，她来到这个陌生的虚拟的世界，就是因为他，根本没有陈墨什么事。
但原身的确喜欢过陈墨，这是没法否认的事。
虽然俞纯说是以前的事，但孟阙还是不可避免地心底刺了下，他咬了咬腮帮子，有些拈酸地说了句，“那你以前眼光真不好。”
俞纯：“……”
“那现在……眼光好过来了吗？”
孟阙似乎消了气，他想到刚她和陈墨避嫌的行为，嗯，以前那是没和他混熟，所以才会看走眼，不过她自己都说了，陈墨是过去的事了，他孟阙又不是小气的人，就，勉强接受了。
只不过，从前的可以不计较，往后，就只能只有他了。
被孟阙灼灼的目光烫到似的，俞纯眼神闪烁着，手揪着衣摆更紧，指尖都开始泛白，半晌，她咬着唇，却没能憋出来半个字，只沮丧地垂下了头。
“对不起……”
她承认，她对他是有点心动，但这点心动还构不上喜欢，而少年的喜欢炙热如朝阳，叫这个冬日都没法冷冽，可对着最热烈简单的心意，她却做不到半点谎言。
说“我很喜欢你”、“我爱你”，这样的话，她可以眨眨眼就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的，只当这是个游戏的话。
但已经没办法只当做任务或者游戏了呢。
这声“对不起”让孟阙眼里的光一瞬碎裂开来，他身形往后一晃，生生后退了半步。
他盯着少女细软的头发，看着她发白的指尖将衣摆揪得起褶，心里破开的口子一下被撕扯得更开，他死死地盯着俞纯饱满的额头，声音几乎带着颤意，“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说话有这么难么！”
少年喑哑的声音，叫俞纯鼻尖一酸，她缓缓抬头，眼里有歉意、无措，有他，却唯独没有爱意。
孟阙脸一寸寸白了下去，他眼角通红，双手握成拳置于两侧裤缝，“俞纯，你亲近我，督促我学习，帮我跑腿，赶走不怀好意的女生……现在你告诉我，你不喜欢我，那你一开始为什么招惹我！”
他眼尾通红，看着既委屈又愤怒，像是受伤的兽，明明张开了利爪，却没有对着她挥下。
俞纯眨了下眼，垂了眼睫。
“我不想骗你，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但我目前真的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她声音一顿，有些难过，“不管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我最在意的人就是你。”
在这虚无的世界里，他是她唯一熟悉的人，也是她要拯救的人。
但不公平，他就像是做了个梦，他醒来就会变成直播间出手阔绰的无缺大佬、毒舌的孟阙，会将这些忘记，就算他记得，也不会当做是他自己的经历。
可对于她来说，却是真切经历过的一段人生，如果她将心交了出去，以后还怎么继续任务？
孟阙走了，俞纯听着对方的脚步声，直到听不见了，才缓缓蹲下，靠着墙，抱着胳膊，将脑袋埋进膝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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