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楚晴晴在公主府第二次这个点起床，第一次是她喝醉被捞那次。
在那以后，她再没睡过个囫囵觉。
每每感觉她刚躺下，怎么鸡就打鸣了。
“小姐，可是要起了？”翠兰隔着帘子问道。
“不起，我才不要起呢。就是有些饿了，你去拿些吃得来给我垫吧垫吧。”她翻了个身，将头埋在枕头里。
啊！是阳光的味道。
每次来，她都能睡上祖母为她晒过的新被褥。
想着晴朗的大太阳下，老太太坐在院里头一边晒太阳，一边守着给她的被褥，楚晴晴心里就染上暖烘烘的感觉。
是被爱着的感觉。
迷迷糊糊之中，她好像听到了祖母龙头拐的声音，在步步向她逼近。可头实在太沉了，处于半醒半寐之中，很难睁开眼睛。
声音停止了，她缓了一口气。
看来真的是做梦。
楚晴晴放心地继续睡下去。
快要陷入深眠时，却听见耳旁有声音响起——
“晴儿这丫头还睡着呢？”
是老祖母的声音，声音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是怕吵醒她吗？
头还是沉得要命。
被鬼压床了吗？楚晴晴心里泛起嘀咕。
这种感觉她想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真是太难受了。
“回太主，刚才小姐醒过一头，又睡了过去。”
“嗯，你们都出去吧。”
“是。”
朦胧里，她听见女仆们纷纷退下，连门关上时的声音轻得可怕。也就是在这一刻，她醒了。
完全的清醒了。
却不敢睁开眼睛。
人都走了，老祖母却迟迟没发出任何动静。直觉告诉她，此时老祖母正在注释着她，准确说应该是观察。
楚晴晴沉住气，保持住均匀的呼吸，尽可能不让老祖母察觉出异样。而后，她通过神识观察了一圈屋内四周。
不看还好，看了后着实吓了一跳。
老祖母身边竟还站着个万心！
完全没听到他的声音啊……这人是没有脚步声的吗？
楚晴晴受到了惊吓。不行，她得看看这人头上是啥词条。
【强】【强】【强】【强】……
【强】X18
嗯……
怎么说呢，这放在她看过的众多人当中，属于相当炸裂的了。
别人是六边形战士，他这是十八边形？
“阿南……”老祖母喃喃道，布满皱纹的手放在楚晴晴额间，轻轻抚摸，“她真的长得好像阿南，你看这眉宇间，特别是这双眼睛，跟阿南的如出一辙。”
祖母这是又想起汝阳公主了，特地借着她睡着的时候来看看？
利用系统楚晴晴最多能查看当前NPC的基本属性，以及定位部分NPC的位置。要想了解NPC在想什么，她还没这个权限。
祖母就这样安静地看着自己。
不。
准确的说，应该是在看着原主，想着原主的母亲。
唉。
楚晴晴不由得叹气，心里浮现起之前频频出现的难过，很不是滋味。
假的便是假的，眼前的这一切都会有结束的时候。
迅速收起心间的难过，楚晴晴掐着时间继续装睡了一会儿后，翻了个身子缓缓地发出几声慵懒声。
伸了懒腰，打着哈欠：“嗯~真舒服！小翠小兰，我醒啦！”
装出睡眼惺忪还未看清面前来人是谁的样子。
“晴儿丫头，终于舍得醒啦？”老祖母带着宠溺的声音响起。
“啊？祖母您怎么在这！”楚晴晴装出吃惊的样子。
忙不迭从床上爬起来，脚在地上扒拉好几回才穿上鞋子。
“孙小姐真是了得，一觉便睡到日上三竿，还要太主亲自来叫你。”万心手背在身后，冷冷说道。
声音尤为刺耳，直戳楚晴晴。
“我，我昨晚太困了，就……”
“属下记得，昨晚孙小姐只是吃了许多，并未怎么动……”
“祖母！您管管他！”
楚晴晴快疯了，她努力摇晃着祖母，希望能唤起祖母对自己的怜爱之心，好好政治一下万心的嘴。
“万管家并未说错什么。反倒是你呀，最近是愈发懒惰了。”祖母轻声责骂道。
顺便抬起手，戳戳了她的脑门心，以示责罚。
“祖母……”
楚晴晴狠狠败了。
她发现最近几次，老祖母在偏心万心方面是越来越直白了，不似以前还会用别的遮掩一下。
这是不装了吗？直接摊牌了吗？
他万心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吗？
到底谁才是主角呢？
楚晴晴揪着床单实在想不通，自己的柔顺战术已经对祖母没用了。
“祖母，您是不疼爱晴儿了吗？怎么什么都向着万管家啊？”她堵起小嘴，也不管现在自己还是个刚起床的人，尚未洗漱。
“孙小姐，太主并不是向着属下。有些事可以仍由你胡闹，有些事却不能，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一盆冷水直接扣了下来，极速冻住了楚晴晴还想使用柔顺战术的心。她清醒意识到万心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是代表着荣昌大长公主的意思。
好陌生，她从未有过的寒冷。
顷刻间，汗毛瞬间竖起，连同着鸡皮疙瘩。
楚晴晴直挺挺坐在床边不敢多发一语，眼里映入的是再熟悉不过的两个人。看着他们时不时还流露出胆怯来，身子也轻轻往后挪了挪。
也许是看出了楚晴晴的局促与不安，老祖母还是于心不忍，抬手打了万心一下：“万管家早就跟你说过，与人相处要态度随和，不要总干巴巴的，你看把晴儿丫头给吓得。”
“是属下失职了。属下一定会努力改进，下次定不会再犯。”
窝焯……
楚晴晴看呆了。这一幕的万心太老实了，就是个服服帖帖的狗腿子？忠犬系的仆人，她也好想拥有。
想起身边那四个女仆，就直接摇摇头。
难道是她太人微言轻了？
倒也不至于。
“晴儿，祖母不是不疼你。有些话现在不说，等到你真遇着了就为时已晚了。”
语重心长着，握着拐杖走到窗子旁。
“你既然已经去过甘氏的家宴了，那必然是下定主意了。有些话早点听进去有些事早点开始学，对你而言并不是坏事，反而还有利于你以后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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