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瀚中和了一下,做下决定,“留一支兵马入京,以防右相府立太子之事,其他人全部转移岭南,入主杨家铁矿场。”
“此事须隐密,不可惊动地方兵马。”
谢文瀚这就开始点将执行,幕僚王庆还想要相劝,被谢文瀚一个警告的眼神吓得只好闭了嘴。
为了与李楠在岭南里应外合,谢文瀚写了封信派那小兵往岭南送去。
那送信的小兵直接出了京城大门,才敢大口喘气,心头暗自庆幸,多亏得护国夫人处处想得周到,便是在那左相面前的那番话,也是护国夫人教他怎么说的。
护国夫人说了,不必说得过于详细,就简简单单的说,要是被上刑逼问,也不要改口,此事就能成,果真是如此。
***
朝中要立太子的人越来越多,高座上的小圆子看着眼前的这些大臣们,心情颇为复杂。
母亲说的对,若不能连根拔除,便要一直忍受这些世族门阀的嚣张。
不过,在这日夜里,却有个熟悉的身影翻了皇宫城墙,潜入了紫来宫。
那会儿小圆子与顾淑妃正好睡下,就听到殿外有脚步声,小圆子警觉,翻身而起,吓得顾淑妃也跟着起身,拉住了他的袖口。
“莫怕,有我呢。”
小圆子拍了拍顾氏的手,叫她躲在榻上,收好帘帐,而小圆子却是快速披上外衣,提着剑出去了。
外头并没有传来打斗声,反而亮了灯火,传来熟悉的问候声。
床榻上的顾氏心头疑惑,也起身披衣,从内室出来,就见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人坐于桌前正说着话。
是长公主回来了。
顾氏看到长公主小团子,眼眶一热,这就说给两人准备酒菜,好生聊聊,于是快步退了下去。
姐弟二人相见,一身禁卫军衣裳加身的长公子小团子目光心疼的看着弟弟。
弟弟最近烦心事儿多吧,母亲劝他离开皇宫躲避之事,弟弟果然是不会照着做的,还在宫里应付着呢,知弟莫若姐,这才是小团子放下燕北的战事匆匆赶来京城的原因。
“为何不走?”
小团子还是问出了口。
小圆子看到姐姐,心头欢喜,被姐姐问起这话,又是面色一暗,不想姐姐担心,便说自己有了主意,他决定留下来应对。
小团子却像是他肚里的蛔虫,说道:“你是怕你一离开皇宫,那些人便起了疑心,从而坏了母亲的计划。”
小圆子无奈看向姐姐。
“你是不是还觉得,咱们家还有哲弟在,哲弟是帝王星,受天命所归,所以你即使死了残了,燕国江山仍旧能交到哲弟手中,后继有人了。”
小团子这话着实刺心,却也点中了小圆子的要害,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他们姐弟二人当年被人掳走,导致姐姐一生不得有生育的可能,而他自己呢,在入宫后中的毒,前前后后算下来,他早就没有这个能力了。
正如母亲所说的,不扫清这一切障碍,谁坐上这个位子都被人控制,先皇如此,晋王如此,而今他更是如此。
所以要让哲弟上位,那他们就得有所牺牲。
顾氏送上好酒好菜,也没有留下来一起,而是找了个借口给姐弟二人囤出相聚的时光。
小团子在边关吃的并不好,但打仗是个爽快活,生死之间也想不了那么多烦心事,人都看着比弟弟精神。
这会儿小团子抓起桌上大块大块的卤酥肉吃了起来,还是弟媳妇懂得她的胃口,知道她好这一口。
酒是任家的酒,在燕北反而喝不到,小团子有些贪酒的多喝了几口。
小圆子就这么看着姐姐吃,便心疼无比,在边关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就姐姐的性子,定是与底下将士们同吃同住,没有特例的。
吃了大半卤酥肉,小团子舒服多了,催着弟弟也吃肉,还将自己手上的肉递给了他。
姐弟二人还像小时候一般,有啥好吃的都要分着吃。
小圆子一边吃着一边问起边关的情况,尤其是底下的弟弟妹妹们,这么小的年纪就跟着去了边关受苦,也不知有无受伤。
小团子听完他的问话,却并没有急着答,而是一脸温和的看着他,直到他吃下手中的肉,喝下杯中的酒,方说道:“何不你自己去问问,去亲眼看看。”
小圆子奇怪的看向姐姐,随后感觉到一阵头晕,小圆子反应了过来,“姐,你……你下了药……”
一般的药,药不倒小圆子,好在小团子入宫时拐了个弯去了药园,从师父那儿偷了他的新药,果然是见效快,一时半会弟弟解不了。
小团子伸手接住弟弟的身子,再不紧不慢地交他放倒在软榻上,叹道:“不仅母亲担忧着你的安危,我也是如此,我此番匆匆而来,就是怕你不走,还是倔气的。”
顾氏进殿里来的时候,小团子已经跟小圆子的衣裳调换了,还是一样的尺寸,即使弟弟已经瘦了,却也没有改尺寸,这是姐弟二人的约定。
顾氏先是看向小团子,犹豫了一下,开了口:“可是姐姐?”
枕边人还是能认出来的,小团子点头,“弟媳操劳,这一次还得你帮我掩饰了。”
“为何?”顾氏不解。
小团子叹了口气解释道:“弟弟不能有事,我替他守住京城,若是不成,弟弟还能带燕北军杀回来,他是男儿身,我终归不能取代,来日真有变化,他仍旧能夺回,可若换成了我,我只能是燕国长公主。”
前段时间要长公主和亲的人可不少,可见这些朝臣的偏见。
姐姐说的对,皇上毕竟是男子,他若带燕北军杀回来,这江山还在。
“好。”
顾氏懂了小团子的用意,也做下了决定,她会替姐姐守住这个秘密,
当天夜里,顾氏娘家人顾谨言将军被叫入宫中,而后顾将军独自一人离开了皇宫,清晨在城中巡视后出了城,之后就不见其回来。
一日后,顾将军从城外回来了,此事也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只是不知情的人,并不知那日夜里入宫的顾将军并没有出宫,出宫的只是乔装成顾将军的小圆子。
小圆子以顾将军之身份出城后便被小团子派去一波燕北军送往云州,自此,姐弟二人身份互换,小团子坐稳朝堂,小圆子成了燕北军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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