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行佛师说道：“智障首座土行体质中上，却能佛道双修，修炼至半步佛尊境地，你拥有绝佳的土行体质，短暂的半年修行，就已达到养元境，这等资质放眼修元界也没有修士能够与你相比。
土行元气变异，土行修士难堪重负，松鹤观千年前放弃了智障首座，如今再次放弃了你，狭隘的眼光局限，消泯天地间不过是早晚之事。”
觉行佛师说到这，看了戚长征一眼，目光如炬，就听他接着说道：“入我门下，我赐法号了因与你。”
戚长征内心一震，虎咆寺的法号有序，了字辈只有三人，了悟、了凡、了尘，这三人乃是觉行佛师亲传弟子，除非其中有人身死，觉行佛师才能再收亲传弟子。
觉行佛师赐法号了因给他，他只感到惶恐不安，心知觉行佛师不可能犯下这种错误，唯一的解释就是觉行佛师已经知道了尘身死。
戚长征双膝一软，重重的跪倒在地，随即哽咽声响起。
“了尘去了，早在半年前就已身死，或许就是在收了你为弟子不久。”觉行佛师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感伤，“生死相依便是因果，了尘化尘是死是因，将你送到我的面前是生是果。
莫伤心，得失亦是因果，失了了尘是因，我赐法号了因与你是果，便是应了这生死得失因果。”
戚长征继续哭。
觉行佛师继续因果：“可知千年前慧海住持死因，正是遇见智障首座之时，以皮囊承受智障首座数掌，终感化智障首座，收入门中，却也因伤及根本，坐化归尘。
了尘与你应了生死得失因果，却未曾应了这皮囊因果，若是了尘之死与你有关，方可应了这番千年轮回因果。”
戚长征心头剧震，了尘可不就是死在他的手上，这老和尚的因果论倒是真有道理，也相当可怕。
没证据能奈我何！
戚长征心下笃定，哭泣着道：“可不就是应了因果，师尊之死都是我造成的啊！要不是收了我这个灾星为弟子，岂会……师祖，师尊他当真已身死吗？”
觉行佛师看向佛塔外的天空，“星云如人生，方外之人也逃不过天眼，无论身份贵贱，繁星点点必有应对，了尘的命星已陨落，陨落之地出现一颗耀眼命星，这颗命星便是因果，也就是你。”
戚长征抬头望着那片天空，挠了挠头，看了眼觉行佛师，“弟子看不见。”
觉行佛师面露微笑，“等你学了为师的观星神术，便能看见了。”听得觉行自称“为师”，戚长征一愣，随即拜服在地，道：“不敢逾越。”
觉行佛师笑容更甚，道：“非逾越，乃因果，你起身吧，为师传你创世观想佛典，等你悟通佛典，再传你观星神术。”
本能在塔下等候，白眉僧坐陪。
“师叔，小师弟去了这许久，师祖可是就此传承功法？”
白眉僧微微一笑，道：“师尊行事随心，且等候便是。”
本能不敢在问，眼前的白眉僧虽然不是觉行佛师的亲传弟子，却也是仅次于亲传弟子的随侍弟子，比之其他经阁内门弟子地位要高，且侍奉多年，深得觉行佛师信任。
过了一会儿，白眉僧离去，本能独自等候，足足等了近两个时辰，才看见戚长征下得佛塔。
“小师弟，可是已接受传承？”
戚长征点点头，说道：“大师兄，我今后要在此地修佛，琅琊府有劳大师兄看顾。”
本能为戚长征感到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师弟安心修佛便是，琅琊府自有师兄照看……”
“慎言！”白眉僧下得塔来，听闻本能以“师兄”自称，忙出声警示。
虎咆寺阶层森严，戚长征已被经阁首座收为亲传弟子，本能的称呼就要随之改变。
就听白眉僧说道：“师尊已收了因师弟为亲传弟子，本能师侄不可逾制，当称了因师叔。”
本能一愣，随即大惊失色，一把抓住戚长征胳膊，“师尊，师尊他……”
戚长征演技爆棚，眼眶通红，泪水哗哗直流，“师尊说师尊早在半年前就已化尘……”
话说的糊涂，本能却能明白，眼眶通红，许久方才镇定心神，“小师……叔莫辜负了师尊的心意，好生跟随师祖修佛，师兄……本能先行一步。”
“大师兄！”
戚长征这一声大师兄却是发自肺腑，本能对他关爱有加，若非先入道门，松鹤观还有一位同样对他极好的李青云，他当真会因本能的缘故而在情感上偏向虎咆寺。
世事无常，际遇更是如此，他虽然先入的松鹤观，停留的时间却十分短暂，反而是在青州城，与本能相处的时间更长，本能在他眼中的形象，倒是更接近前世为救他而被炸死的兄长。
李青云对他的好，让他极为感动，同样的，本能对他的关爱也让他感动，而且他因身份所限，对本能回报多有欺骗的性质，内心反而对本能增添了许多的愧疚。
本能没有回身，背对着他挥手告别，他能想象得到，此时的本能定是泪流满面，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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