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齐砚回京的一路上,也一直在思量、琢磨着这件事。
他如今年纪到了,家中一直催,与其叫他们随便给安排个人进门,倒不如他自己物色一个。
自己做主找来的妻子,至少她不会去听府上旁人的话。日后就算和自己也不是一条心,但在齐家,她至少不会成为别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探子和眼线。
不求能为自己做多少事,但至少不会添乱。
不过云苍所言也对,此事还得慎之又慎,得提防她是不是傅端差遣到跟前来的。
又或者,就算是傅端的人也无碍。细作之所以可怕,在于他们躲在暗处,身份不明。而身份已经摆在了明处的细作,不但不会是什么阻碍,反倒利用得好的话,或还能成为钳制傅端的存在。
再说,傅端想也不会那么愚蠢,明晃晃送个自己的前未婚妻到他身边做探子。
这样一番思量后,一回了苍梧院,齐砚就立刻安排云苍去查这些事了。
云苍不太愿意:“公子就是贪图美色之人。”
一旁栖梧觉得不对劲,立刻问:“发生了什么事?”
在齐砚的眼神警告送过来前,云苍立刻背书似的将方才白云观内发生的事全部抖了出来。
“咱们公子什么时候做出过这种荒唐事的?我现在都开始怀疑,当时那女郎身上是不是揣了什么迷魂的香,以至于叫咱们惯有大智慧的公子,竟也有了这样的动摇。”
栖梧听后也蹙眉道:“公子,恐有诈。”
齐砚没理他们二人,这会儿已经慢慢摸去书案后面坐下来了。
双腿还在恢复期,康大夫交代每日可撑着走几步路,让腿吃吃劲。但也交代了,不能用力过猛,否则适得其反。
所以,外头路已经走得够多了后,一回到家,齐砚便又坐去了轮椅上。
恰好这时候,康大夫也背着药箱过来了。门口时听到了“恐有诈”三个字,一进门便立刻问:“何事有诈?”
云苍觉得自己占理,于是又立刻把方才说给栖梧听的又重复了遍给康大夫听。
却不想康大夫听后立刻大笑说:“这样就对了。”
云苍、栖梧:“?”
云苍这才反应过来康大夫是老顽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这种事就不该叫他老人家知道。
“得!您老人家这一附和,怕公子更是铁了心了。”
康大夫却骂他:“你懂什么?你家公子什么时候做过错误的决定?他说能这样做,那就肯定有能这样做的道理。你们两只小燕雀,如何能懂他的鸿鹄大志?还是闭嘴悄咪咪站一边去,别说话了。”
云苍倒是把康大夫的这句话听进去了。
但细想了想后,又问:“那您老人家说说看,公子这么做的道理是什么呢?”
“报夺妻之仇啊。”康大夫又老不正经起来,“此仇不共戴天。”
云苍和栖梧还以为他老人家得说出个什么经天纬地之论来呢,却一出口又是这般不正经,二人索性也不理他了。
“小的们去给少主办差去了,您老人家好好给少主治腿吧。”云苍说完就走。
栖梧落后了一步,也跟着出门去了。
待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后,康大夫这才稍稍正经一些。背着药箱走到他跟前去,一边细细检查他腿,一边闲聊问:“公子是瞧那姑娘可怜?大发菩萨心肠了?”
单纯只是发了菩萨心肠,肯定不可能这样做。
齐砚道:“我的确缺一个妻子,她又有这样的困境,救她一下也无妨。”
康大夫难得的认真严肃:“可若那女子所言非虚的话,傅端毁了婚约后,是还想纳她为妾的。公子这样做,岂不是公然和傅端为敌?落魄凤凰不如鸡啊,公子不可否认,如今这傅端就是不好对付啊。”
齐砚垂眸,目光落在康大夫给他施针的腿上,神色晦暗不明。
“对上是迟早的事儿,没这一出,你以为傅端就不会针对我吗?”齐砚语气淡淡,明明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但他却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样子,好似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与其他日后自己再寻借口找过来,不如我送他一个理由,也好叫他省点事儿。”
康大夫真就很喜欢、很欣赏这个年轻后生的这种超脱世俗的洒脱劲儿,觉得他这样的性情并不像围囿于朝堂中的当局人,反倒像是闲游江湖的居士。
什么权不权的,势不势的,他都视若粪土。
那些旁人费尽心机得到的一切,他曾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拥有不说,主要是他压根就不在意这些。
当年的齐三郎,是多么耀眼的存在啊。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是阖京里所有少年艳羡的对象。
哪家公侯府里教养孩子时,不多说一句,要他们日后长大成人了,定要做齐家三郎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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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徐夫人突然不递帖子直接登了傅家的门。
傅夫人得到消息时,徐家的马车已经停在傅国公府大门口了。傅夫人忙不迭去迎人,却还是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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