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像多年前那样,少年的眼泪落入清净的池塘,打湿了破碎的月亮。
但这次,泉水精灵没有应约而来。
她固执地背过身去,宁愿自视为一个童年纯洁的梦,一个自遥远异乡流浪而来的暂居客,也不愿以近乎永恒的寿命辜负爱慕之人的约定。
传说每当大雨降下,落入池塘的雨滴中间总会混杂着泉水精灵的泪滴。
当少年终于老去,他依然对这样的无稽之谈深信不疑。
不幸的是,逃避真心的泉水精灵同样对这等事实无法质疑。
——————
《浮浪记》
——潮起——
皓月当空时分,船歌徐起。
璃月港曾有驾朦巨舰猎杀海兽者,被人们称为[船师]。
船师们在船体装饰着海中巨兽的骨骼,以示无所畏惧。但船员们悠扬的船歌中却罕有关于猎杀海兽的内容。
这并非因为船师们不喜沽名钓誉,吹嘘猎绩;而是因为在大海尚不平静的年代里,船歌中出现血水之辞实属不祥。
有这样一位手执大剑的船师,在遍布礁岩、暗流汹涌的遥远海域出入自由,在风暴和海兽的咆哮声中肆行无忌。冥冥诸海之下的黑暗世界,于他而言是了无边际的猎场,作乱一方的海中巨兽往往成为他的战利品,高悬在船舷边上。
但横行波涛的船师却似乎从来不懂常人的苦乐,他的日子里只有漫长的搜寻与猎杀,与腥涩的海风、阴郁的鲸歌相伴。船员们对他畏惧大于爱戴,往往为他身上虬缠海草一般的气息而惴惴不安。狂暴的远海中,船师的快船永远在沉默而冷酷地前进。
只有那永远坐在高耸船箱上的少女能够令船师的目光稍稍温柔。沉迷涛声的少女是他的领航,共鲸歌同唱,引导斩风破浪的大舰航向巨兽出没的海域。
领航的少女以歌祭海,向每一丝海风与每一缕波涛致敬——
[与我共倾听那巨鲸沉吟,同听涛响。
[待到海流风向正确时,向深海起航。
[敬那早已故去的神灵,敬我的旧主,
[请让我将纷乱的洋流编织成为海图,
[指引每一个魂灵,皆安然重返故乡。]
歌声既落,船师欣然呼号起航。巨舰缓缓离开港湾,向着晨曦投下的碎光逐浪而去。
如同此前的每一日,这便是船师浮浪故事的起始。
——狂涛——
[与我同行入风暴渊数,听那冥海沉吟。
[待到海流风向正确时,向大漩涡徐航。
[ 我听见故主的呓语,祝福着她的后嗣;
[请让她们安然渡过烈风与旋流的狂舞,
[令海兽的巢穴,向勇士们的鱼叉动摇。]
在翻覆海天的风暴中,恒久的船歌未曾被遮蔽。少女的嗓音与惊涛同调,指引着船师避开危险的暗流,直向风暴中海兽翻腾之处冲去。
穿越滚转的漩涡,在雷电与风柱之间穿梭,巨舰闯入巨兽肆虐的领海。在映天的雷光中,船师举起大剑,毫无畏惧。
顺着船师的目光,船员们这才注意到,黑暗的浓云中未被雷光照亮的暗影,正是那连携远山的庞大之躯。与大漩涡中央如山脉般可怖的身影相比,舰上装饰的兽类骨骼仿若幼崽。
仿佛要向如幕墙般宏大的魔躯上发泄凡人的一切恐惧与妄想,随船师的命令,舰侧巨弩陆续击发,磐岩弹丸与带倒钩的玄铁鱼又在海兽的躯体上留下了可怖的伤痕。
海中恶兽因剧痛而狂啸,翻腾起赤红的巨浪,猛力拍打船身。巨舰险被海兽的冲击掀翻,甲板因汹涌的赤色潮水而难以行走。水手们浸没在腥臭的洪流中,咒骂着司掌一切元素的诸多神灵,徒劳地将磐岩与利矛向巨兽射去。
冷酷的船师从不为命运交付的敌手恐惧,船赠的少女亦以歌声回应海兽的咆哮。巨舰围绕着巨兽、顺着乱流旋圆; 承受着利齿与毒爪的冲击,用弩炮、鱼叉、投石,乃至凡人的血肉之躯发泄着惧怖与怒火。
待到海兽的巨躯伤痕累累,海面上触须与利爪断裂殆尽;船师的大舰也已经疲敝不堪——半数桅杆已然折断,半数弩炮已经支离,半数船员成了恶兽的晚餐,甚至他引以为傲的大剑也已折为两半。这是一场必败的挑战,如同幼童挑战巨人那般。
重伤的海兽深知敌手已失去威胁,于是浮上海面,旋开利齿满布的巨口,欲将动弹不得的巨舰一口吞下。
第三卷
——潮息——
月亮被黑云遮蔽的时刻,船歌未息。
暴风渐止的海面上,破碎的巨舰缓缓滑向深渊。
海兽螺旋状的巨口大开,体腔内传出沉雷般低吟。海中恶兽心满意足,张开坚硬的礁岩眼睑,想要最后一见不自量力的对手,却将脆弱的巨眼暴露给垂死的船师。
他望见了绝佳的机会,而透过他渺小的双眼,海兽望见了比海渊更为黑暗的心。
风暴的最后一道闪电点亮天空,巨舰的船在巨兽的旋齿之间裂成两半,又被搅成碎片,就连龙骨的尖叫也被浪声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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