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年回过神的时候，胖姐姐的身影已经走远，只是那往日活泼开朗的身姿，却多了几分萧瑟。
“这丫头怕是知道了。”
“知道了也好，明日至少不会太过惊慌，惊扰了那位。”
……
看着众人有些诡异的沉默，林小年立刻反应过来，明天的游行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还没等林小年发问，一旁的破落书生却长叹一口气。
紧接着双眼一凝，挽绣执笔，扑纸沾墨，在书案上龙飞凤舞的写下八个大字。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林小年看着书生此刻身姿挺拔，宛若一身傲骨模样，不由得一愣，这还是那个羡慕自己能当上门女婿的破落书生吗？
还有纸上那苍劲有力的两行字，背后恐怕蕴含着某些不可言说的秘密。
长出一口气的书生，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甚至将面前的纸直接团成一团。
林小年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周围众人那三缄其口，甚至有些惧怕的模样，让他很清楚，现在绝对问不出什么东西。
“我要去打造花车的配件了，咱们明天见！”
阿奎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气氛，笑着收拾起了摊位。
“小年啊，这次你算的还真挺准，还真让我赚到钱了。”
“可不是吗，小年，难道你这真是祖传的手艺？”
“嘿，我看陈瞎子那个老忽悠，这回可是有竞争对手咯！”
沉闷的氛围一扫而空，林小年也笑着谦虚起来，只不过他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看向胖姐姐离去的方向。
以及眼前版面上【9/10】的数字！
天色渐暗，林小年便找了个借口提前收摊了，他要打听清楚明天游行到底有什么隐秘，最好的询问对象并不是这些本地的摊贩。
而是破庙里，那个虽然落魄，但依旧有着一股气势的乞丐头。
看着离去的林小年，一众摊贩微微摇头，眼神之中却有着某种莫名的意味。
就好像看着很久之前的自己一般。
提着两只烧鸡，十张油饼，林小年笑呵呵的回到了破庙。
“大叔，今天生意不错，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还没等林小年放下木桌，那烧鸡的香味已经飘荡在了破庙中，几名老弱的乞丐立刻拼命的抽动着鼻子，眼神期盼的看了过来。
将一只烧鸡五张饼分了出去，林小年这才来到了大叔面前。
大叔毫不客气，直接抓起烧鸡，一口啃在了最肥嫩的鸡屁股上，那满嘴流油的样子，竟然还有几分洒脱。
“小子，有事赶紧说，等我吃完了，我可懒得搭理你。”
听到大叔的话，林小年也笑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大叔身旁，在对方有些不悦的目光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酒坛。
大叔立刻双眼一亮，鼻子猛地抽动了两下，一把拿过酒坛，直接仰起头，将浑浊的酒水倒进了口中。
“大叔，”林小年再次拉近了距离，轻声问道，“我想知道，明天的游行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叔毫不意外的瞥了眼林小年，撕下一只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连皮带肉，甚至就连骨头都嚼碎，这才慢慢的咽了下去。
“小子，你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乞丐吗？”大叔淡淡的问道。
“不知。”林小年摇了摇头。
“因为这里太平，因为这里富足，因为这里没有兵荒马乱，没有恶鬼扑人，没有妖魔嗜血。”
平静的声音中，却压抑着炽烈的情感。
可最令林小年惊讶的却不是大叔的态度，而是他话语中的恶鬼，妖魔。
这个世界竟然有这些东西不成？
“怎么，不信？”
仿佛知道林小年的想法，大叔淡淡的笑了笑，“明天的游行就是为了给河里的妖物上供，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什么？竟然是活人祭祀？”
林小年不由得一惊，“那胖姐姐岂不是……”
“祭品，否则为什么她会一直过的无忧无虑，又那么胖呢。”大叔淡淡的说道。
“可拿活人祭祀妖物，这，他们难道不想想其他办法吗？”林小年疑惑道。
“河里的家伙能保整个长乐县风调雨顺，还能威慑周边人、妖不敢进犯，”大叔冷笑道，“一年就要那么几个贡品，这些人有什么不愿意的。”
林小年的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如果事不关己，这么做当然是最好的办法。
可一想到胖姐姐会被当成祭品，被妖物吞噬，林小年就心中发堵。
“她的家人，她的父母，又怎么舍得呢？”
“况且，就算轮流也早晚会轮到他们头上。”
大叔突然笑了起来，有些玩味的看着林小年，“你们这些高高在上人啊，那里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残酷呢。”
察觉到大叔这分明是话中有话，林小年连忙问道。
“大叔你的意思是？”
大叔狠狠的咬了一口烧鸡，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让林小年有些发愣，尤其是大叔的双眼，竟然显露出了一抹凛冽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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