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国几年，是太顽劣了些。你们啊，还是得多加管教，不能让她这么闹下去，丢了陆家的脸啊。”袁仓也对他们口中离家出走的女儿感到不满。
陆震摇头叹息，“孩子大了，不听话了啊。”
“......”
议论声里，袁叙默不作声地吃着饭，不去看，却免不了那些声音钻进他的耳朵。
这样的场景，让他有些不耐烦。嚼碎最后一口蔬菜沙拉，袁叙放下筷子，“爸，妈，叔叔，阿姨，我下午约了朋友，就先走了。你们慢用。”
说罢，他起身鞠了一躬。陆震和徐程见此笑着应下来，袁仓眉峰一凛，赤目瞪着袁叙，袁叙淡淡扫过，却像是没看见一般，从桌子上撤了下去。
陆瑶瑶咬了咬牙。
走出陆家，哪怕是阴沉沉的天气，袁叙也觉得空气顺畅了不少。压抑的心绪得到解放，他不由得深深呼吸了一下。
周一的第一节课，是英语课。
英语老师是一个戴着眼镜，扎着马尾，大概二十四五岁，刚毕业的大学生。
可此时进来的，却不是这位。
来人一脸不耐地站到讲台上，看着没个正形的班级，满是轻蔑之色。若不是这个班原来的英语老师调职，应校长要求，她才不想来带这个一无是处的班级。说出去都是她的耻辱。
她拿起教鞭，在讲台桌上敲了敲，发出咚咚的响声。
班级里霎时安静，连埋头睡觉的修韵也直起身来。
“从今天起，你们班的英语课，由我来上。”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我叫高杏，相信大部分同学都听过我的名字，一班和三班的英语课都是我来上的，同时，我也是三班的班主任。”
一班和三班的英语成绩始终排在年级一二的位置，从未动摇过，身为英语老师的高杏自然也引以为傲。
见下面没有人附和她，她心中有隐隐怒火，却还是压了下来。她晃了晃手中的卷子，“把周末留作业的英语卷子拿出来。”
下面稀稀拉拉一阵翻卷子的声音。平日交白卷的那几个，自然连作业都没写，在下面做着自己的事情。陆霜晚也没写，不过她是觉得没必要，反正她都会。
昨晚整理资料睡得晚，早上又被宋淮臣薅起来吃了顿早餐，陆霜晚现在也有点困。高杏的声音有些尖锐，讲课的节奏又很平，这让陆霜晚也涌起了阵阵睡意，趴在桌子上闭起了眼睛。
高杏看着教室里乱七八糟的上课姿态，一边嘲讽着“一群扶不起的阿斗”，一边用教鞭又用力敲了敲讲台桌。
都说十八班是惹不起的存在。
那又能怎么样？在学校，就要听老师的，那些老师胆子小，不敢骂也不敢训，她可不惯着这些人。
陆霜晚也睡不了了，她有点暴躁。于是靠在椅子上，翻着眼前的卷子，迷迷糊糊地听高杏讲课。只不过听完之后她产生了质疑——
印象里在校长室看班级资料的时候，一班和三班的英语成绩总体一直名列前茅，不是一班第一三班第二，就是三班第一一班第二，都没给其他班级留过活口。可眼前这老师的讲课水平......
真不知道，是一班和三班的学生能力太强，还是他们和这位老师脑电波互通，竟然能在这样的教学下拿到这种成绩。
堪称神迹。
陆霜晚实在撑不住，继续趴桌子睡了起来。
离下课还剩十分钟的时候，高杏又敲了起来。这一次比前两次还要激烈，咚咚咚的，响了有足足一分钟。不知道的，还以为学校有人砸墙。
陆霜晚烦躁地撸了下头发，原本柔顺着散下来的头发被她如此拨弄，在空中飘散起来。窗外的阳光打进来，光影之下还能看到漂浮的尘埃，如此一幕，动人心魄。
一旁的修韵也被敲醒了过来，见此一幕，被吵醒的烦躁也消失无踪，托着腮感叹起美人的盛貌。
高杏清了清嗓子。
“身为你们的老师，我在这多说几句。”
“我知道你们家里都有钱，可能以后也有出路，来这也只是混一个高中毕业证。但是你们家长的钱，也都是辛辛苦苦挣出来的，把你们送来学校，不只是为了让你们拿到毕业证，更是不想让你们成为不学无术的文盲。”
陆霜晚终于抬头看了高杏一眼。
能在十八班同学的面前说出这番话，即便没有什么用，但还是能够让她高看这个老师一眼。
高杏看着教室里的人兴致缺缺，也没什么人认真听，心底的嫌弃之意更甚，忍不住做起了比较，也不想再耐着性子说那些好话。
“你们看看一班和三班的学生，再看看你们，和他们比起来，你们不觉得自己就是十七中的蛀虫吗？”
“不只是蛀虫，还是败类，一群社会的渣滓，你们不光是我职业生涯的污点，更是整个十七中的耻辱！”
陆霜晚：“......”
是她错了。
高看早了。
听到自己被骂成这样，十八班的学生哪里能做得住。当场就有人拍桌子起来，“渣滓？污点？耻辱？别忘了，我们是变相给你发工资的人，你的衣食父母，你这么骂，是不是还得给你扣上顶大逆不道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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