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缄口不言，眼睛深深望着柳漓，当柳漓对上他那狭长的眸子，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感觉，他在透过她看别人。
“我出生在襄省楠城的一个小乡镇。”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了，没有回答柳漓的问题，而是讲了一个故事。
“我亲生母亲有间歇性精神疾病，三四岁的时候，她发病的很严重，直接把我和哥哥从床上扔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至于亲生父亲，呵呵，赌鬼一个，嗜赌如命，把我送给了没有生养的人家，换来几千块钱感谢费继续当赌资，还美其名曰的为我找个好人家。”
“啧，两人真是般配呢！”
他想起来往事，面带嘲讽的点评。
柳漓静静听着，没有任何表示，此刻她就是一个合格的听众。
“那个人让我叫他叔叔，给我吃奶糖喝酸奶，我以为我终于能踏踏实实的睡一觉了，没想到却被转手卖到了江城郊区的一户农家。”
“可能是上天看我过得颠沛流离，那伙人贩子被抓住了，我被送到了江城市孤儿院。”
“我生的瘦小，受尽里面的孩子欺负，索性脑子还好用，我看书看报看电视，学习各种知识，我深知只要有人领养才能逃脱那个鬼地方。”
“终于有一天，我等来了机会，有个外国人来捐款的时候，我跑过去用英文说，你能当我爸爸嘛？”
“他果然惊讶于我的聪慧，把我带回了法国，把我收做养子，为我改了国籍。”
“我以为是我的努力感动了上天，终于能结束这悲惨的童年，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这悲剧的一生刚刚开始。”
“你经历过校园霸凌嘛？你受到过全校的孤立和嘲笑嘛？你有喝过被加入尿液的水吃过加入毛毛虫的饭吗？你有被泼过洗脚水嘛？你有被一群人动手动脚的猥亵嘛？你有跪地求饶只希望他们打你不要太狠嘛？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没有，我有。”
“凭什么，我生来被如此对待？我有做错什么嘛？”
他此刻陷入了情绪里，一遍又一遍回想起那些让他痛不欲生的回忆，双眼发红，拳头紧握。
柳漓紧紧抿住嘴唇，不发一言。
“有人告诉我，有人伤害你在明处，那你就暗地筹谋蛰伏在暗处，像一条在草丛里匍匐的毒蛇，找准时间，给他致命一击。”
“所以，我学会了示弱，学会了伪装，哈哈哈哈哈哈，我13岁的时候杀了那个蠢得像猪头一样的法国佬，他瞪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我，我觉得那种感觉真他妈太美妙了。”
“我感谢教会我道理的人，求他接着教我，果然跟着他学习了不少新东西。”
“后来，我长大了，当我长得越来越高，变得越来越优秀，身边还多了不少追求者呢。”
“她们这群女人可真恶心呢，之前还一起嘲笑我，后来竟然说喜欢我。”
“呵呵，都是一群虚伪无趣的女人。”
说到这，嫌疑人表情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眼里竟然闪过的一丝柔软无措，但很快被阴冷狠辣的目光取代。
“无所谓，她们说喜欢，我就陪她们玩。”
“就像他说过的，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柳漓微微蹙眉，这个他，是谁？？
她是和眼前人一样的一丘之貉嘛？还是，他是眼前人的……心灵导师？躲在众人背后，操控着所有人的棋盘。
细思极恐，柳漓突然觉得后背传来一丝凉意，她握紧了拳头。
“我终于有了享受生活的快感，但这还不够，唔，太平淡了，不够刺激。”
“我抽空回国了一趟，我看到我那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傻哥哥被一个开咖啡厅的贱人耍得团团转。”
“我气不过，我出手教训了那个贱人。”
“我杀了她，还狠狠折磨了她，她那绝望的求救声可真动听呢，最后我把她缝进了玩偶里。”
此言一出，审讯室外面监听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两年前的楠城连环杀人案真正凶手是眼前这位？
贺湛然却轻轻摇了摇头，那起连环杀人案应该有两个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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