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现在担忧的是,朝中臣子。朕听闻他们似有结党营私之嫌。今日还有人上疏弹劾苏文柏,说来也巧,下午苏尚书便来请辞。呵呵...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眼下已经安插到了朕的眼皮底下。爱卿近几年在京都,可曾有所耳闻?”
铺垫之后,秦狄仍以闲聊的语气切入正题。
刘毅在官场驰骋一生,到现在绝对算得上是功成名就。在几位异姓王中,他是唯一一位全身而退的人,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
能走到今日这一步,虽然运气的成分,但最为主要的还是他及时作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年纪虽然大,可他并不糊涂,皇帝的话一出口,他便知道了皇帝话语中的深意。
略作沉吟后,他拱手道:“不瞒陛下,臣久居京都,确听闻过一些风言风语,但并无真凭实据,只是谣传而已。结党营私之事,关乎朝廷安危,更是不可仅凭传言定罪,以免朝中臣子人心惶惶。”
“苏尚书为官多年,有些故交门生无可厚非。臣以为,即便苏尚书未曾入朝为官,仅凭帝后与太子殿下这一层关系,前去拜会的人恐怕也不会少。”
“此言倒也有理。”秦狄先是对刘毅的话表示出认可,随后继续道:“殿内并无旁人,你且与朕说说,都听到过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刘毅思索片刻,缓缓说道:“陛下,臣听闻有人说苏尚书与几位地方官员来往密切,似有互通声气之嫌。还有传言称,他在选拔官员时,也会有所人情。不过这些都只是捕风捉影,没有确凿证据,臣以为不信也罢!”
秦狄微微点头,目光深邃:“朕也知道不能仅凭传言就定人罪责,但若是真有结党营私之事,朕绝不容情。苏文柏跟随朕多年,朕本不愿怀疑他。如今朝堂看似风平浪静,却暗藏波涛,朕不得不谨慎。”
这些话既是心里话,也是在间接提醒刘毅,就算苏文柏是帝后的父亲,只要他胆敢扰乱朝纲,朕定会处置,而你刘毅,最好老老实实做你的闲散王。
以刘毅的精明,自然可以听得出皇帝的弦外之音。
刘毅连忙再次拱手,态度诚恳道:“陛下圣明,苏尚书跟随陛下多年,想必也是一心为了朝廷。若真有不妥之处,还望陛下念在往日情分,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或可借此机会,警醒众臣恪守本分,不参与朝堂纷争,只可效忠陛下。”
秦狄看着他,满意地点点头,“爱卿的意见倒是中肯,朕会仔细斟酌。朕今日与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能明白朕的苦心。朝堂稳定,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刘毅称是,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方才应对得体。
正说着,门外有小太监快步走了进来:“陛下,刘娘娘与灏景殿下到了。”
秦狄并未言语,而是点头示意让他们进来。
转眼间,刘娘娘牵着灏景的手,莲步轻移地走进了延禧殿。
刘秋炎盈盈下拜,灏景也跟着行礼。
“臣妾见过陛下,给陛下请安!”
“儿臣给父皇请安!”
看到母子二人,秦狄面带笑意的招招手,示意两人上前。
刘毅虽是长辈,但此刻却是皇家的臣子,自是要起身见礼。
“好了,都是一家人,繁文缛节就免了吧,这样还自在些!”说话间,秦狄随手拿起一个梨,送到灏景手中:“这是你外公送来的梨,还不快谢谢外公!”
灏景接过梨,声音略带稚嫩,奶声奶气地说道:“谢谢外公!”
这一声外公叫的刘毅喜笑颜开,开口道:“殿下不必多礼,这梨是家乡的特产,就想着让陛下和殿下尝尝鲜。”
刘娘娘看着这一幕,温柔笑道:“难得父王费心了,记挂着灏景,这梨定是极甜的。”
秦狄也跟着笑起来,对灏景说:“你可要好好记着外公对你的好,以后有什么好吃的,也要想着你外公才是。”
灏景点点头,咬了一口梨,眼睛一亮:“真甜!父皇,您也尝尝!”
“呵呵,父皇已经吃过了。”秦狄摸了摸灏景的小脑袋,随后又对刘毅说:“爱卿送来的梨,味道确实不错。”
刘毅忙道:“能得陛下喜爱,臣便放心了。”
刘娘娘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秦狄看着儿子,又看看刘毅,说道:“刘爱卿,灏景聪慧好学,朕以为日后必成大器,等他在大些,朕准备将蜀州赐封给他作为封地,你以为如何?”
刘毅心中一喜,连忙跪地叩首:“陛下圣明,灏景殿下若得蜀州封地,必能在当地造福百姓,不辜负陛下期望。”
对他而言,这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当初选择交出蜀州封地归顺皇帝,本就是一场豪赌。因为他膝下无子,只有刘秋炎这一个女儿。这种情况下,即便自己与另几位藩王联合起事,就算最后胜了,蜀州疆土恐怕也难以保全。
自己活着还好,等自己百年之后,封地疆土,定会易主。
当得知自己的女儿怀有龙种时,他就暗暗祈祷可以诞下龙子。只要诞下龙子,说不定将来蜀州之地的统治者,仍是自己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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