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均想到陆鼎铭，眼睛一亮，也许陆鼎铭知道郭破军的地址。
陈靖胜这次来燕北国之前，先去了一趟沙柳城，并告诉了陆鼎铭有关温念如被燕北国皇室之人抓走的经过。
而且陆鼎铭对坠灵沙漠南部区域很熟，很可能知道郭破军在哪座城池。
但是，也仅仅是“很可能”罢了。
陈靖胜也未必就对陆鼎铭说了郭破军的地址，因为陆鼎铭与郭破军似乎并不认识。
这就有问题了。
他如果去坠灵沙漠的沙柳城，而陆鼎铭不知道具体地址，岂不是白跑一趟了？
方均去一趟沙柳城可不容易，因为还得去与沙柳城隔着坠灵沙漠中心区域的归来城。
他不能在没有确切消息的情况下，急于行动。
方均思绪纷乱间，只觉得眼皮沉重如山，连日来的疲惫与悲痛突然席卷而来。
他走到床边，和衣躺下，本想再梳理片刻，却在不知不觉中坠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极沉，没有噩梦侵扰，仿佛要将所有的心神耗损都在沉睡中弥补。
庭院里的日光从炽烈转为柔和，又被夜色吞噬，再到晨光微露，他都未曾苏醒。
这一睡，便是整整一天一夜。
…………
第二日上午。
方均睁开眼，只觉得神清气爽，连日来的阴霾消散了大半，脑海也变得异常清明。
突然之间，一段被遗忘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那是他在燕北国皇宫外朝时的见闻。
方均当时在昭礼台干活，然后看到郭破军与归来城的卫城主、凌中楷一起从东燕门进来，又看到凌中楷又和郭破军一起出宫。
听他们当时说话的内容，卫城主、凌中楷似乎知道郭破军的地址。
换句话说，方均只要找到卫城主和凌中楷，自然就能问到郭破军的具体地址。
接下来，他的任务是打听卫城主、凌中楷的消息。
他不知道卫城主的名字，但还好记得凌中楷。
想清楚这些，方均取出千幻人面，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年轻男子。
按照陈靖胜的话，燕都的帮派多聚集在西城区。
这里鱼龙混杂，上至皇宫秘闻，下至市井琐事，只要肯出钱，总能买到消息。
方均很快就打听到一家名头颇大的帮派，想打听在皇宫当官的凌中楷，可对方一听与皇宫相关，脸色微变，就表示无能为力。
他又尝试了一家帮派，对方同样表示无能为力，并且马上送客。
方均自然发现了不对，于是花了点灵石，找一个小厮打听消息，才知道甘仕裕的惨死，震慑了这些打探消息的帮派。
他们不敢再碰皇宫相关的事。
【原来如此。】
方均知道情况后，对症下药，蒙上面巾找到第三家帮派。
他见到这家帮主后，明确要求屏退旁人。
帮主答应下来。
方均这才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帮主果然脸色一变，就要拒绝。
但方均立刻开出了一个对方无法拒绝的高价，并强调凌中楷并非是什么大官，自己只要找到此人的住处，无需知道其具体官职与职务。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面对如此高的价格，那位帮主脸色变幻数次，还是答应了方均。
他要求支付少量定金，并且需要三天时间。
方均自然对此没有意见。
可他三天后再来此地，得到的答复却是皇宫里没有一个叫“凌中楷”的官。
方均心头一沉，失望如冷水般浇下。
他下意识想打听坠灵沙漠归来城的卫城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多久之前，原归来城城主夫人温念如被人从皇宫救走，原城主陈靖胜则被处刑。
他在这种敏感时期打听与归来城相关的人物，实在太过危险。
方均郁闷地离开这里，自己跑到中城区漫无目的地到处逛。
他想起陈靖胜和温念如的死，心中再次悲恸起来，不由自主地四处瞎逛。
不知道过了多久，途经一条大街，一阵清脆的环佩声传来。
他转头望去，只见一队气派的人马正从前方一座朱门大院中驶出。
有人乘坐一顶奢华至极的轿辇，从里面出来。
轿身是皇室专用的明黄色，轿纱绣着正红色的百鸟朝凤图，阳光洒在轿檐四角的鎏金环佩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咦？这是……卫皇后的凤辇！】方均瞳孔骤缩。
他潜伏在皇宫期间，曾两次见过卫皇后的凤辇，自然认了出来。
方均感到好奇，顺着卫皇后的凤辇驶出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大院门楣上悬挂着一块烫金牌匾，上面清晰地写着两个大字。
卫府。
【卫府？卫皇后？卫城主？】一连串的“卫”字在脑海中炸开，方均猛地反应过来。
归来城的卫城主与燕北国的卫皇后，极有可能是宗族亲戚！
卫城主很有可能，是卫城主的父亲或者兄弟。
卫皇后的凤轿辇渐渐远去，方均目光落在写有“卫府”两个字的牌匾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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