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孺走到洛小落的身边轻声道：“总归是要打的，我与你一起！不过这个时候万众瞩目，是不是别哭哭啼啼的离开？”
严谨轻声道：“当初夫子斩月而去，叶允三十三步登天阶，如今你可以踩着三教九流冲天而起，也不失是一桩美谈。”
洛小落看向严谨轻声道：“我和王爷走了之后，浩然人间就要交给诸位了。”
严谨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如此墨迹？难道是现在容貌变老了，胆子也变得小了？”
洛小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随后看向另外一边的李念孺问道：“真的跟我再上去？”
其实洛小落更加想问，李念孺真的能舍弃现在的生活吗？毕竟隋佑歆和李同风都在，也许再过几年，李同风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好多事情都需要李念孺来主持。
李念孺脸上带着些许无所谓的表情，“你知道世袭罔替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先是对洛小落询问了一声，而后李念孺又有些得意的笑道：“借你的嘴，我们家第二个孩子叫李同春！”
看着洛小落本来收敛了笑容，但很快的又笑了起来，“因为你小子说喜欢春字，我们家下一辈的名字都被你给定义了！”
洛小落道：“本来就没有什么族谱，非要往我身上扯故事！”
知道李念孺这是让要跟自己炫耀他的子嗣，洛小落伸出三根手指对他说道：“我有三个，你跟王妃还要加油！”
稍稍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随后洛小落还是对李念孺说道：“别一时冲动，想想王妃跟孩子，浩然人间总要有点火种才是！”
李念孺不悦道：“你小子怎么总是想着输，就不能想一想好的？”
洛小落吸了一口气，而后又缓缓的吐出，心里想着李念孺并没有跟蒙鸿他们交过手，只不过这些话洛小落暂时是不会对李念孺说出来的。
再次莞尔，洛小落还是对李念孺劝道：“劝你还是跟王妃商量一下，毕竟家里的事情还是要安排好的，不过你若是自己上不去的话，我可以等等你！”
洛小落安静的看着李念孺，眼看着对方有些气急败坏，洛小落又问道：“我大舅爷爷如何了？这次回来的匆忙，还不曾去武当看看他老人家。”
知道这是洛小落在为自己开脱，毕竟他现在的样子去了武当，谁应该担心谁，这个还真就说不好。
在洛小落的注视下，李念孺满不在乎的说道：“你要是有什么神通，大可以施展出来，至于我怎么上去，这个就不需要你担心了，我有我的办法！”
洛小落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紧紧攥着自己手中的手中，洛小落下意识的看向严谨，而严谨脸上的姿态变现的也很明显，就是在告诉洛小落，若是有需要也可以踩着自己。
目光透过严谨去看街道上的其他人，不等洛小落再次开口询问，街道上的人群中有人喊出了一声“死战！”
紧接着街道上越来越多的人都喊出了“死战！”
从最开始的那道苍老的声音，再到后来各种各样的声音，最后连女人和稚童的声音都混杂在其中。
除了点头之外，洛小落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是。
最后对着所有人说了一声谢谢之后，洛小落朝着泰安城之外的方向走去。
街道两侧的百姓目送洛小落的背影，而洛小落的步伐也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坚定，最后直接丢出自己手中的手掌，将其精准的送还给了它的主人。
泰安城的城门处，即便是到了这里，身后还有无数的百姓追随，在洛小落的前方亦有等候多时的百姓，直至城防卫的出现，算是形成了一道自然的分水岭，在城防卫之外，是守卫在京畿之地周围的驻军，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洛小落。
洛小落缓缓开口道：“道阻且长，可我仍旧会争取一下，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败亡。”
仍旧是没有将胜这个字从嘴里说出来，不过此时洛小落的语气跟此前已经有了不小的区别。
然后洛小落又看到了一位熟人。
赵辰，神机营的偏将，严格来说，他还算得上是洛小落的家臣，他身后的神机营算是洛小落的私兵，只不过现在常驻于泰安城之外
翻身下马对洛小落行礼，同样是两鬓花白的赵辰大声对洛小落开口道：“军人以马革裹尸为无上荣耀，我们自当扞卫盛唐的每一寸国土，不惜一切代价！决不投降！”
在赵辰的话音落下之后，他身后的将士们都没有出声，而是纷纷抽刀。
一眼望去全部都是抽刀出鞘的声音，这就算是所有人给洛小落的回答。
阳光洒在战刀的刀身之上，折射的光线忽然就让泰安城的城门处亮堂了起来。
洛小落缓步走出，不光是身影挺直了起来，头顶白发的颜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脸上的皱纹缓缓的被铺平。
不过百步，洛小落已经恢复了曾经的容貌。
想着余福对自己说的话，洛小落知道如今自己的这一盏灯也算是续上了灯油。
从被人一拳从青冥天上的天外天捶了下来，从老门头开始，再到刚才阵阵的刀光，洛小落只觉得自己面前豁然开朗。
“何为道？”
洛小落感觉自己的耳边有声音响起，不过看周围人的样子，洛小落倒是可以确定他们都没有听到的。
何为道？
洛小落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怪异了起来。
“这个问题你好意思问我？”
洛小落以心声问了一声。
不过对方却并没有回应，仍旧是“何为道？”这三个字不断的重复。
最开始怀疑的人是余福，可仔细判断了一下，洛小落又觉得余福不会多此一举问自己这些无聊的问题。
有些好奇是谁，可对方除了何为道这个问题，似乎就不会别的问题。
洛小落冷笑了一下，随后朗声道：“道阻且长，先行行看！道在脚下！”
洛小落说话的语气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可惜的是提出这个问题的人不在洛小落的面前，不能打他一顿算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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