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剥夺”生效的那一刻，“毗湿奴”的内心只剩下绝望。
祂清楚地感受到，何洛已经在生命与死亡两条大道上同时走到了终点，距离成为大道主宰只差最后一步。
这样的对手，即便是在“毗湿奴”全盛时期，也未必能够战胜对方，更不用说现在。
而且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多元宇宙的诸神都知道何洛掌握灵魂之道。
今天的战斗进行到这会儿，“毗湿奴”已经处于绝对劣势，而何洛却还未动用灵魂之道这张底牌。
这叫“毗湿奴”如何能不绝望？
祂停止了一切反抗，通过腹腔发声说道：“尊驾且慢下死手，孤有话要说。”
何洛当然不会下死手，因为祂暂时还没有秒杀至高神的能力。
“生命剥夺”需要时间慢慢排空目标的生命能量，“毗湿奴”多说几句话，也等于是在帮何洛争取时间。
于是何洛一只手依然搭在“毗湿奴”的身上，继续帮祂“放血”，拿着“死亡裁决”的另一只手却停了下来，示意对方有话就说。
“毗湿奴”并不在意，接着说道：“尊驾此次前来此界杀孤，应该是冲着佛教来的吧？”
“孤与尊驾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想来尊驾也非滥杀无辜之辈。”
“孤猜测，尊驾是为了将孤之死，嫁祸给佛教，以此激起婆罗门教众的反抗之心！”
“尊驾觉得孤的判断对否？”
何洛笑着点点头，这种事情骗得了外人，却骗不过当事人。
说实话，“毗湿奴”除了掌握“薄伽梵往世书”世界的叙事权之外，手头上其实也没多少能够让何洛看得上的好东西。
费那么大力气来杀一个神系至高神，还不如多杀几个普通神级生命收益高。
尤其神系至高神的神位是靠无数信徒的信仰之力日积月累堆积起来的，不是说何洛杀了“毗湿奴”，夺了对方的“护持之神”神名，就能自动成为次大陆神系的至高神。
这一点，祂之前在“神之六考”中杀死尼罗河神系“冥王”奥西里斯之后，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非要说何洛来杀“毗湿奴”这件事背后没有别的想法，未免有些瞧不起对方的智商。
眼见何洛默认了自己的判断，“毗湿奴”也挺高兴，接着说道：“孤认为，尊驾这么做，显然是为了收编婆罗门教的力量，去对付佛教！”
“不知尊驾是否方便，说说将由何人来替代孤的身份，继续领导婆罗门教？”
“孤相信尊驾一定不会亲自下场，我婆罗门教众也很难接受尊驾来领导。”
说实话，“毗湿奴”能够看得如此透彻，实在是有些出乎何洛的意料。
不得不说，“毗湿奴”这位神系至高神绝非浪得虚名，至少眼界还是非常高的。
既然如此，何洛干脆直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想收编婆罗门教去对付佛教。”
“其实一开始我也考虑过跟你合作的可能性，但是很抱歉，我不可能跟你合作，我更喜欢自己掌控一切。”
“而且我相信，以你的性格，也不会愿意放弃自由自身，成为我的属下。”
“至于你说的继任者，我确实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婆罗门教有一位‘黑天’克里斯那，我准备让祂来接手。”
“毗湿奴”闻言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
主要是祂现在没有头，很难通过面部表情看出祂在想什么。
就在何洛想要潜入精神世界去窥探一下对方的时候，“毗湿奴”又一次开口了。
“尊驾拥有如此实力，确实有资格掌控一切！”
“而且尊驾确实懂孤，孤宁愿站着死，也不愿当一条趋于人下的狗！”
“尊驾说的那个‘黑天’克里斯那，孤记得祂！”
“祂是我婆罗门教唯一的达罗毗荼人，在人口最多的社会底层人群中有很大的影响力！”
“尊驾的选择祂来领导婆罗门教，确实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承蒙尊驾不弃，愿以实相告！”
“孤在此有一事相求，若是尊驾能够应承，孤便可安然赴死，再送尊驾一份大礼。”
何洛最希望看到对方放弃抵抗，闻言欣然说道：“你且说来听听，若是我做得到，就答应你。”
至于对方说的大礼，祂倒是没有多少期待。
不管“毗湿奴”身上有多少的好东西，只要杀死祂，最终都会落入何洛的囊中。
既然已经是何洛的囊中之物，哪里还需要对方来送。
“毗湿奴”接着说：“其实孤的心愿与尊驾的目标并不冲突，甚至一致，便是推翻佛教统治！”
何洛一听确实如此，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别的我不敢说，但是说到推翻佛教统治，我过往的实际行动已经足以说明一切！我可以答应你！”
“毗湿奴”其实早就知道何洛的答案，只不过想再听对方亲口确认一次。
都说凡人的帝王一言九鼎、言出必践，而到了至高神的层次，那就是言出法随，任何承诺都会形成规则层面的约束。
一旦何洛应承下来却没有做到，这个承诺就会成为祂迈过大道终点门槛的一道屏障。
这时候，“毗湿奴”的腹腔处裂开一条口子，变成一张大嘴。
这张大嘴先是小声地对何洛说道：“很好，孤现在便兑现承诺，尽最后一份力，助尊驾一臂之力！”
紧接着，祂半转过身，大嘴对着天空高呼：“该死的佛教！虚伪的佛主！今日尔等可以杀死孤，但孤一定会回来的！”
听到“一定会回来的”，何洛差点破防。
还好“毗湿奴”自称为“孤”，但凡祂换个第一人称代词“我”，那就变成灰太狼了。
“毗湿奴”并不关心何洛内心的吐槽，而是继续对天狂吼。
“不久之后，孤将化身‘黑天’克里斯那，重临这片土地，带领婆罗门信众，夺回这片土地！”
喊话间，祂的全部生命能量化作声波动能，将这段“遗嘱”尽力传播出去。
祂的声音穿透了“薄伽梵往世书”世界的叙事屏障，向多元宇宙传播出去。
各大神系的诸神，在这一刻都听见了“毗湿奴”的临终遗言。
这就是祂给何洛的那份大礼。
祂用自己的生命为何洛做了一个有力的背书，为日后“黑天”克里斯那接手婆罗门教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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