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除了沉思的丞相夫人，也只有沈南卿脸色没有变过。
她不介意对方依靠一下丞相府，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将注意打到自己头上，何况这还是栀奈特意送过来的料子。
想越过嫡女往上爬，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能耐。
端着茶盏喝了口，沈南卿将杯子放在桌上。
瓷器的茶杯与木质的桌面相磕，发出一道轻微的响声，在如今的环境下有些明显。
一举一动之间满是名门贵女的教养。
沈泱在那哭，她也乐意陪着，因着她的悠闲，这场面突然变得有些戏谑，像是在看热闹。
丞相不由得面露欣慰，看来在庄子里他的嫡女也养得很好。
再一看底下抱在一起的两人，他眼中不自觉带上一丝不耐，最后还是沉着声音主持大局。
“这身去换下，你自作主张拿了卿儿布料的事就算了。”
“老爷！”侧室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随后伤心的抱住自己女儿。“我的泱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
丞相偏开头，补充道。
“放心，丞相府的小姐还没有到被如此轻视的地步，那王家我自会想法子拒绝。”
沈泱红着眼看他，却也没有再闹，只像往常一样道谢。
“多谢父亲。”
这副依恋的姿态多多少少让丞相想起了往常的日子，语气不自觉软了些，像是在弥补。
“想穿得艳丽些也不是错，库房里还有几匹布料，你之后带人去挑一匹做身新衣服。”
“慢着——”
丞相夫人拦下想要道谢的两人，敛了敛衣袖。
“这布料的事我可没答应算了，怎么，这府中的小事老爷已经略过我做主了吗？”
被当场打脸，丞相的脸色多少有些不自在，却又没有理由反驳。
他当初娶妻时许诺过只宠爱她一人，后来又纳了妾，虽说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但想到她母族的帮助，丞相心中愧疚，便发话府中的事都由她做主。
这些年管理的井然有序，库房的钥匙早就移到她那了。
见他这副模样，沈南卿垂下眼解释。
“不是我舍不得一匹布料，只是那料子是宁乐郡主送我，若是发现由庶女穿出去，不止连累丞相府，恐怕郡主府那边也会有反应，我自然要给个交代。”
说着她顿了顿，状似无意强调。
“说出去别人还以为丞相府的小姐没有好生教养。”
母女俩一个说一个接，将后路堵死，丞相只能将原先的话咽下去。
最后由丞相夫人拍板决定。
“以后各房的衣着我都会统一让人差送，在外切不可失礼。”
沈泱咬住唇，眼底闪过一丝难堪和嫉妒，面上却是没有表现丝毫，把自己放在弱势群体的位置上。
丞相见此想说几句场面话，却突然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朝大堂过来。
“参见宁乐郡主——”
听见下人的惊呼声，在场几人回过神来，下意识起身迎接。
栀奈先是礼貌同主位上打了声招呼，然后高高兴兴跑过去拉住沈南卿的手。
“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可以一同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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