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虽然在心中腹诽顾征，但是眼睛却很诚实地看向苏音。
顾征问的问题确实无脑，但是这也是他想知道的答案。
当年他没有来得及问一句薛芷若，如果时光倒转，回到山中那座寺庙，回到那个炎热的午后，如果自己没有因为一个趔趄晚出现一步，如果自己和顾征同时站在他面前，那么当年的薛芷若，她会选谁？
那年估计顾家老爷子带着他们在山中寺庙避暑，正好遇到来寺庙里给菩萨供香的苏凝和薛芷若怕。
顾老爷子拉着年幼的薛芷若问道：“若若，你外婆从前和爷爷有个约定，给还未出世的你和我那未出世的小孙子定了娃娃亲，如今爷爷有两个小孙子，你选一个带走好不好？”
薛芷若不懂什么是娃娃亲，抬起头问苏凝：“妈妈，什么是娃娃亲？”
苏凝温柔地摸着薛芷若的头，笑着说道：“娃娃亲啊，就是给你找一个保护你，爱护你的小哥哥，从小陪着你一起玩，一起长大。”
薛芷若开心的点点头，对顾老爷子道：“好呀好呀，谢谢爷爷。那我的小哥哥呢？”
顾老爷子指着门外不远处的顾征和顾衍，对薛芷若道：“若若你选一个吧。”
说完，又对顾征和顾衍道：“阿衍、阿征，过来。”
顾征和顾衍听到顾老爷子呼唤他们，忙朝着这边走过来，快到门口时，顾衍脚下一个踉跄，晚了一步，顾征先踏入门槛走了进去。
“那就他吧。”薛芷若随手一指，小小的手指着的是顾征，眼睛看见的却是顾衍。
咦，站在后面那个小哥哥好像在哪里见过。
而关于那个趔趄，从此成为顾衍心底深处的痛，从此他心中有了秘密，却不敢深想不能细想。
很多年后，有人说起这段往事，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顾衍走路不稳，丢了一个媳妇，所以才会变得不苟言笑，不允许自己再出错。
顾衍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当初之所以脚下趔趄了一下，是因为他发现，站在菩萨下面那个好看的小姑娘，他曾在梦中见过无数回。
他以为错过的缘分就是孽缘，不属于自己的孽缘就不该肖想，
可是他从未想过，原来他和她的缘分这样深。
明明已经躲她远远地，明明已经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他们还是这样阴差阳错的走到了一起，还有了孩子。
或许这就是天注定，上天注定的缘分，是分不开的。哪怕曾经走向错误的轨道，冥冥中也会有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拉向正轨。
这是上天的安排，谁也躲不开，谁也逃不掉。
所以，此刻的苏音，她会选谁？
顾衍盯着苏音，早已在心中有了答案，苏音会选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苏音。
她逃不掉。
他给过她机会的，可是她没有逃掉，那么这一次，他不会让她再离开。
苏音看了看顾征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顾衍灼灼的目光，淡淡叹了口气：“薛芷欣从前就喜欢看这种霸道总裁爱上我，兄弟为我反目，下属为呃以下犯上，全世界都只爱我的戏码。没想到有一天，这种戏码也会在我身上，我何德何能，在顾氏兄弟之间挑夫婿。”
顾衍看着苏音，淡淡道：“又不是没挑过，那时候你小，挑错了。上天看不过去，给了你一次重新挑的机会罢了。”
苏音有些诧异地看向顾衍，不敢相信这是江城铁面阎罗会说出来的话。
顾征气得直咬牙，忍不住对顾衍道：“什么叫那时候她小，挑错了。顾衍，你是不是忘了，若若她是爷爷给我定下的娃娃亲。”
“她现在是苏音。”顾衍冷冷地看了眼顾征，转头看向苏音问道，“所以，你选谁？”
苏音看了看顾衍，又看了看顾征：“容我提醒你们一下，这是顾征的最后一个问题，是顾衍的倒数第二个问题，你们确定……要问我这个？”
“是。”
顾衍和顾征异口同声道，说完，两人又相互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眼对方。
苏音深吸口气，冷笑道：“行，既然你们问了，那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们，我谁也不会选。首先我没有想过嫁人的事情，其次就算哪天我想嫁人了，也不会是你们顾家的人。”
“为什么？”
顾衍和顾征再次异口同声。
苏音轻笑出声：“顾征，你的提问结束了。”
顿了顿，又对顾衍道：“顾衍，这是你最后一个问题。”
顾衍知道此刻要理智，苏音说过，以后她不会再提这桩旧事，他心中还有很多疑团，还有很多事想问苏音。
这是最后一次向苏音提问，他本该把握好机会问点别的什么。
可是思想总是比理智快一步，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问出口：“为什么不会再选择顾家人？你恨顾家？”
“曾经恨过，但是现在不恨了。”苏音摇了摇头，“我曾经因为顾征的背叛，确实恨过顾家。可我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既然我和顾征之间是误会，那么误会解开了，我也就没什么可恨的了，再则，阿泽和小柠檬身上毕竟流着顾家的血，我的恨，只会让他们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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