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也本打算开门见山的。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但沈其风一开口，她所有勇气就都被堵在了喉咙处。
“我……”
她张了张嘴，竟然发现自己懦弱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其风何其敏锐，哪怕只是一个字，也足够让他发现苏也的不对劲儿。
苏也轻轻吐出一口气，长睫微微垂着：“你刚下手术吗？忙了一晚上，累不累？”
“……”
电话那端没有声音。
“沈其风？”苏也将手机拿开，确实还在通话中，怎么会没声音呢？
“是我母亲找你了，还是江依？”
沈其风甚至没有多问其他的，直击门庭。
和苏也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多少也算是了解苏也的性格。
能让她支支吾吾的事情不多。
昨天父亲找他谈完话之后，二伯就上了门。
两人聊了什么，沈其风甚至不需要过多的探究。
二伯有意过继沈逸给自己的父亲，这在沈家算不上秘密。
昨天二伯走出沈家大门的时候，脸色红润，神采飞扬。
加上母亲纵然知道自己接下来有一台很大的手术，依然锲而不舍地打电话给他，命令他和苏也分手。
现在苏也支支吾吾的态度，已经足以说明，她是因为什么事情难以启齿。
苏也的红唇蓦地抿紧，片刻才道：“江依。”
沈其风的回应慢了半秒：“她欺负你了？”
他一点不怀疑江依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来。
“没有，她在公司楼下堵我，我喊了保安，毕竟这里是我的地盘，她没那么容易伤到我。”
“那就好。”
沈其风的话戛然而止，没有更进一步的解释。
苏也却耐不住了，直接问道：“沈其风，江依说你父亲要收养你二伯家的孩子，将你扫地出门，这是真的吗？”
“扫地出么不至于，我毕竟是他的亲儿子，手上也有公司的股份。只是，父亲确实有过继沈逸的意思，有意培养他为沈家的接班人。”
苏也的心，蓦地沉了下去。
竟然是真的。
“因为我？”她的声音有些发涩。
沈其风也在等着她的提问，听到这样的问题，他不知为何，稍稍松了口气。
“和你无关。这些年来，父亲一直希望我回去继承家业，但我还是对医生这个职业更感兴趣。这是迟早的事情，无论你是否出现，结果早就既定。”
苏也闭了闭眼睛。
她没有怀疑这是沈其风哄她的谎话，以沈其风的性子，根本不屑于编造这样的谎言。
只能说，这是真的。
她为了对付苏贺，找了沈其风当靠山。
目的不纯粹。
手段过于无耻。
现在，报应来了。
“小也，怎么不说话？”
沈其风的声音散去了疲倦，显得清冷又平静。
太平静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如果我不是沈家的继承人，你要和我分手吗？”
又是这个问题。
苏也心里腾起一股烦躁。
明明答案她早就给出来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再问她一遍？
非要提醒她，她自私、卑劣、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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