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不就是如此么？
他因自己而死，然而自己到死，都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情意。
慕容九一时心酸不已，鼻子一酸，眼眶便红了。
“怎么了阿九，是哪里不舒服吗？”
君御炎神色急切，握紧她的手，转头就要喊人。
慕容九连忙道：“我没事，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就是，就是觉得蝴蝶妖太可怜了。”
就像上辈子的你。
而我就像那万事不知的状元郎，有人替自己扫除障碍，自己还觉得只是运气好，亦或是觉得那是二皇子的功劳。
君御炎将她搂入怀中，轻拍她的肩膀道：
“只是话本而已，你若觉得这个结局不好，我让那笔者把结局改了，你说，改成蝴蝶妖投胎转世成千金大小姐，遇到了全心全意待她的男子，共度一生，可好？”
慕容九被他逗笑了：“这话本都不知写了多久，不知多少人看过结局，突然改了，岂不成为了笑谈。”
见她笑了，君御炎道：“只要阿九不喜欢，就让他改，改到阿九满意为止。”
她忍不住道：“你这样，像不像话本里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君王？”
“只要不做昏君，为博阿九一笑，做点什么不伤大雅的事情，算不得什么。阿九这样的美人伴着我，即使不当君王，我也心甘情愿。”
别的男人说这种话，大多只是哄女人开心，但慕容九知道，他是认真的，他同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而且他从前也并不在乎皇位，是为了自己，才去争取。
想到这里，慕容九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她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用自己的热情，回应他的炽烈感情。
于是，她的唇，印在了君御炎温热的薄唇上。
君御炎瞳孔微缩。
他喜欢亲吻阿九，但他克制着，不敢太多次，怕阿九不喜，也都是亲吻额头或脸颊，唯一一次主动吻她的唇，是决定出征打仗的那日。
今日阿九的主动，无疑是向沸腾的锅中滴入了一滴水，让他的血液更加滚烫、灼热。
他主动的加深这个吻。
慕容九攀附着他，难以自已。
寥寥几次，他已经从生涩到娴熟。
“啊呀！”
她忽然呼了一声。
君御炎连忙将她放开，她摸着肚子道：“两个小家伙重重的踢了我一脚。”
说话间，脸颊羞红，却带着幸福的笑容。
君御炎把手放上去，结果顽皮的两个小家伙又不动了。
他对着慕容九的肚子道：“你们这样踢你们的娘亲，等出来后，爹爹打你们的屁股。”
慕容九忍俊不禁。
君御炎笑着重新拥她入怀，温声道：“阿九，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快乐的事情。等孩子降生，我们一起陪伴着他们快乐长大。”
她点头。
一定会的。
大雪下了一夜。
外面的世界已是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不过天还没亮，王府里的下人便勤快的在道路上扫洒起来，栖云院也清扫得干干净净，只余了竹林下那一块儿雪地不曾清扫，是君御炎特意交代的。
因为慕容九随时都有可能生产，不管是大道还是小道，都要行人，若是雪地路滑，有可能会耽搁事。
但院子里的小竹林那一块儿是夏日纳凉饮茶对弈的地方，冬日严寒，主子下人都不会往那儿走，正好，留着给慕容九赏雪。
慕容九用了早膳之后，果然便在檐下赏雪去了，如今还在下雪，不过是小雪，飘飘零零的，天地一片灰暗，竹枝却依然翠绿，别有一番滋味。
凯旋第一次见到雪，正在雪地里撒欢，肉眼可见的欢快，它皮毛雪白，往雪地里一钻，若是不动，甚至看不到它藏在里面，真是天生的雪地伪装者。
不过若是在草原上或者山林里，不下雪时，它的皮毛又太过显眼，猎物老远就能看到它，而且不合群，这也是为何狼群将它抛弃的原因。
但凯旋的嗅觉以及速度，都比一般的狼要强很多，就算真去了山林里，慕容九相信它一定能抓到足够多的猎物。
“王爷王妃，内子有事求见。”
常崇海进院子禀报，脸上带着喜色。
慕容九一下坐直了身体，眼睛亮了一下。
常崇海的夫人静娘如今带着她女儿小琴，帮自己在琉璃棚内照看蔬果呢。
因为在得到海外船队带来的一些种子之后，慕容九便想自己培育这种海外作物。
于是便在京城找到了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司农请教。
司农是负责教民稼墙的农官，有的没什么真本事，但有的却饱读农书，以增加粮食产量为己任，她请来的那几个老司农，便是后者，都因年纪太大而荣退，闲在家中。
得知慕容九想自己栽种海外国家的粮食，让大燕百姓能更好的填饱肚子，这几个老司农都很积极为她想办法。
本来应当是明年春日播种，其中一个姓康的老司农提议：“听闻王妃有琉璃作坊，倒是可以尝试用琉璃搭建一座防风保暖的农屋，专门培育作物，便不用再等到春日。”
从前也有人用草棚种菜，顶上搭上厚厚的稻草，十分防风，且保暖，但发现没有太阳光照着，作物根本无法正常成长，倒是可以种点韭黄发点豆芽什么的。
如今京城都知道凌王妃有琉璃作坊，专门卖给海外还有西域那边，卖得特别好，在京城也有铺子零卖，各种各样的款式都有，那铺子修建得格外好看，正中央的屋顶竟是用白琉璃做到，阳光从照射下来，屋内都不需要点蜡烛了，非常亮堂，当时还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所以康老司农才有了这个主意。
琉璃棚就建在前院一处偏僻的地方，君御炎回来后还去看过。
这几个司农都很有经验，知道如何通风日晒浇水，种植的土壤亦是特别调配，有几样作物，种上去半个月便生了芽，让慕容九好生高兴。
静娘是农女出生，父母是勤快的庄稼人，她小时候跟着祖母种过菜园，父母还让她读书启蒙，身为女子，她可是村子里的独一份。可惜父母意外早亡，祖母经受不住打击病逝，去世之前，请求一个花圃的老友收留了她，她便跟着对方种花种树。
她认为承了王妃的救命之恩，必须有所回报，在琉璃棚内种植作物之初，她便一直给几个老司农打下手，老司农不在，就由她照看。
今日求见，定是有值得高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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