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小辈，怎么敢劳烦您拖步来看我？”他请常子卫在上座坐了，亲自端了茶给他。
“贤侄不必客气。你可是我们常家的大恩人！”常子卫叹道：“不瞒你说，这几个女儿里，我最看重的就是曦儿，可最对不起的也是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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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他的家事，何沐阳不好接口，只是静静地听着。
通过跟常子卫的交谈，何沐阳也得知了之前他和常曦互通信件而惹出的风波。
“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短短几个月间，常曦竟然受了这么多的风波周折。
他连忙向常子卫解释：“这都是晚辈行事冒撞，听说六小姐聪敏能干，素有贤名，这才写了封信托文兄转交，想请六小姐帮我给一件琐事拿个主意，这才连累了小姐的清誉，晚辈实在惶恐！”
曦儿素有贤名？
常子卫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说话过于夸张奉承，有些不喜。
一抬头，却看见一双坦然而诚挚的眼睛。
他恍然而笑。
何家远在京都，哪里会知道后来在济州发生的那些乌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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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以前在京都时，谁不知道常府的六小姐自己能当起一整个家来？这样一想，曦儿也受得起他这句夸奖。
他的面色大霁。
刚才听何沐阳说起，常子卫像是想起什么，笑着问他：“你家里的事，为何要让曦儿来拿主意？”
何沐阳微微低下头：“因为一时不知道还能和谁商量，这才病笃乱投医了，还望您原谅。”
“你还没有娶亲？”常子卫奇道。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常子卫难掩惊讶。
连他弟弟都成了亲，怎么倒把他给落下了？
看来他们府上也不是外人看上去那么太平无事······
果然是一家一本难念的经！常子卫对眼前的少年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同情。
“其实，家母只盼着晚辈能找一户家世清白的人家，门第倒不算什么。”何沐阳的脸上罕见的显露出几分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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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子卫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回到书房，刚想小憩一会，阿青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传来了：“五小姐说想要见您······”
“我跟她已经无话可说了。”常子卫淡淡地道：“让她好好在随安的庵堂里呆着，好好忏悔她的罪过吧！”
就当自己没生过这个女儿！
虽如此说，毕竟养育了十几年，哪里能那么容易狠下心？
常子卫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他在杨姨娘屋里时，被一阵喧闹声惊醒了。
“怎么回事？”他披衣起身。
赵全慌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五小姐她······割了手腕。”
“哎呀！”杨姨娘吓得直接坐起来。“刀子之类的东西没有提前收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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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么？”常子卫的声音突兀地传来。
“这······”赵全的冷汗涔涔而下。
其实都不用问，要是没救回来，赵全也不会说她只是“割了手腕”了。
“随她去吧。”常子卫躺回了原处。“随她去吧······要是真的死了，倒还干净。”
赵全怔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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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晗的卧房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孙氏不禁皱了皱眉。
“太太。”胡妈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死过去的常晗，不由劝道：“您还过来看看她，也就尽了作为母亲的义务了，回头老爷知道了，会记着您的好的。”
孙氏点了点头，不由得又向西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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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竟然连面也不露一下，这让她很是意外。
她抬腿就要离开。
“太太······留步······”常晗微弱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五姑娘，你何必呢？”孙氏淡漠地开了口。
床上，常晗坐起身来，看着胡妈妈等人：“你们都出去。我还有话要和太太说！”
胡妈妈看了孙氏一眼，见孙氏勉强点了点头，于是领着人出去了。
“你还有什么心愿？”
屋里没有点灯，常晗踉跄着下了床，跪在孙氏面前。
“请太太成全，放我出府。”
孙氏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你出不去的，就算出去了，你也到不了京都。就算到了京都，没有父母之命，三书六礼，你以为人家会正眼看你一眼？别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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