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是他的父亲，是给予了他生命的人，所以不管唐昊做了什么，他都不会在背后议论他的是非。
更何况父亲并没有强迫他来杀戮之都修炼杀气，只是告诉他，这个地方可以让他变得更强，只有闯过地狱路，才有资格知晓一切。
…是他自己愿意来的。
“算了，不说这个了，”
苏凛看出唐三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索性掏出一壶烈酒塞到唐三怀里，转移话题道，“来一口压压惊？”
“…暂时没有胃口。”唐三把酒壶放回桌上，从他略显苍白的脸色来看，显然是还没有缓过劲来。
“刚来的时候是这样的，多待一段时间就适应了。”
苏凛闻言，顿时有些同情地拍了拍唐三的肩膀，“毕竟…不适应也没办法，你才刚来，还要在这个地方待至少一年呢。”
“这种地方……”唐三显然是回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画面，眉头紧皱，“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在他看来，所有进入杀戮之都的堕落者都死不足惜，如此野蛮肮脏的地方，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咳咳…刚来杀戮之都的时候，苏凛也问过我相似的问题。”
燕临渊低声咳嗽了两声才继续说，“这里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单从个人而言，我也对这里充满了厌恶。
但世间万物都有正反两面，黑白，对错，善恶，是非都是相对的，这个地方的确肮脏污浊，但却并非一无是处。”
“你的意思是……”唐三明显愣了一下，眼中浮现出一丝迷茫。
“哎，其实道理很简单，”
苏凛拿过唐三放在桌上的酒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才继续补充道，“你试想一下，假如没有杀戮之都，这些堕落者全部流落到外界，会是一副怎样的情景。
会有多少低阶魂师，多少普通百姓遭受屠戮？”
“这……”唐三眉头紧锁，有些迟疑地说，“如果这些人出现在外界，应该会被两大帝国，或者武魂殿通缉围捕的吧？”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燕临渊摇了摇头，“在外界，不把平民当人，随意玩弄甚至杀戮取乐的魂师…以及贵族不在少数，以正义之名，行堕落之事的人更是随处可见。
小三，你要知道，恶是无法根除的，恶人也是杀不完的。”
唐三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
很显然，他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毕竟唐三只是一个尚未及冠的平民少年，和当了二十多年皇子，还经历过储君之争的燕临渊不一样。
他没有接受过相关的教育，不管是眼界还是格局都相当有限，所以，很多燕临渊能一眼看出的问题，他不一定能立刻反应过来。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唐三沉吟两声，“杀戮之都就相当于一座监狱，杀戮之王和执法者是掌管监狱的典狱长和狱卒，而那些堕落者则是囚徒。
所以，杀戮之都的存在，能起到稳定大陆局势的作用。”
虽然唐三的政治嗅觉不够灵敏，但脑子却相当聪明，听到燕临渊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让这些堕落者在杀戮之都里相互撕咬，相互消耗，总比放任他们在外界随意屠杀平民，或是低阶魂师好得多。”
苏凛收起酒壶，“并且，大部分堕落者在获得百胜之后，并不会冒险选择挑战地狱路，而是继续留在杀戮之都里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力’。
而这，会吸引更多的堕落者朝杀戮之都汇聚，也算是给他们留了一条不算活路的路，不至于让他们狗急跳墙。”
“…受教了。”唐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苏凛，你把我们的所有发现都给小三详细讲一遍吧，毕竟……咳咳，我们不会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
“知道了，知道了，”苏凛有些无奈地看了燕临渊一眼，“你赶紧疗你的伤吧，小三又不会跑。”
“小燕受伤了？”唐三闻言一愣。
“是啊，伤得应该还不轻。”
苏凛往后靠在桌子上，轻声道，“今天他去参加第一百场比赛的时候，和他一组的九个人全部都是八十多级的魂斗罗。
也不知道是地狱杀戮场在故意针对他还是怎么回事。”
唐三看了一眼正在调息恢复，没工夫搭理他们的燕临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到他身边，运转魂力帮助他快速恢复。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魂力刚进入燕临渊体内，就不受控制地朝丹田涌去，似乎受到了某种极为玄妙的牵引。
比起唐三，燕临渊的感受要更深一些。
冥冥之中，他似乎听到有一道声音在催促他，让他把自身魂力与唐三的魂力融合。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靛青色与湛蓝色的光芒从燕临渊和唐三身上骤然亮起，然后融合成一团浅海一般的碧蓝色光芒。
与此同时，坐在一边的苏凛突然感受到一股极为浓郁的生命气息落在他的身上，不过几息时间，就将他的身体状态恢复至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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