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沈大人是谁？”
“嗨！那个长公主的驸马，鸿胪寺少卿，沈浪沈大人！就是江都百姓人人口中称赞的那位！”
“据说那位是文曲星下凡呢！我亲戚是沈府烧水运柴的，据说沈少爷出生那日，京城百花齐放，群鸟归巢，天上爆发出漫天彩霞，当时京城出名的那个最灵验的金山寺，佛祖都绽开了笑颜！”
“这事我也听说了，听闻那一日金山寺晚钟敲了一百零八响，方丈说那是一百零八位罗汉在为文曲星转世做护法！”
“你们这些话都靠谱吗？我怎么听闻这位沈大人与沈府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啊？”
“靠谱的！”
“嗐！管他是否属实，总归，这位沈大人在江都便是人人赞颂的好官，听来京城的江都百姓说，他们在江都那日子过得叫一个舒坦！若不是沈大人号召江都人才来京做贡献，他们才不愿意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呢！”
“我也听说了，我表姑母家找了江都来的匠人安置了什么‘自来水管’，还安置了什么什么‘马桶’，我初次看去，那又白又矜贵的陶瓷大盆，还以为是洗面用的，险些闹了笑话！”
“嗐，你这才哪到哪！那马桶我也在酒楼里见过，还以为是喝水的，差一点就在里头喝上了！”
“你们说那么热闹，这马桶到底是何物啊？究竟是用来洁面还是用来饮水的？”
“……用来出恭的！”
“出恭？”
“对！上头有根绳子，一拉绳子，便能哗啦啦出水来，将腌臜之物冲走，一点异味都没有！”
“嚯？这么好呢？改日我也去见识见识！”
“这些东西都是沈大人设计出来的，反正江都来的百姓自己都说，沈大人是上天派下来专门造福百姓的，是天降福星。”
“百姓如此说法，是因为百姓不读书不明理，若按我说，沈大人当是咱们读书人的榜样，天下学子应当尊沈大人一声‘先生’不为过，若没有他，像你我这种连寒门都算不上的读书人，这辈子恐怕也只能做个账房先生。”
“是啊！谁能想到你我二人放下了锄头竟还能有握起毛笔这一天。”
一时之间，这样的传言在整个大云蔓延了开来，沈浪的名声也是一日比一日高。
总有朝臣在此时悄然往秦驭风的桌案上递奏折，说沈浪功高盖主，秦驭风则是统一不予批注，吩咐人将这批奏折直接拿到伙房烧了去。
笑话，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沈浪功高盖主，那是真的功高，也是真的盖主。
主不在乎，甚至想要退位让贤。
谁稀罕当皇帝？若是他不做这个皇帝，那他和阿姊的命运就都交给了几位皇叔的良心。
而凭借他对几位皇叔的了解，这几位皇叔根本是没什么良心，嘴上说得永远是最甜的，实际上都在待价而沽，若被他们当了皇帝，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基本是已成定局。
至于沈浪……
他不知晓为何沈浪会如此，但是凭借一起共事的观察，他似乎感觉到，沈浪此人对于名利与权利都不在意，对金钱也不在意。
甚至连美色都不在乎，若不是阿姊与他已经成婚占了先机，恐怕此人都不一定会在意女人。
他仿佛一个七情六欲被掏空了的人，隔绝于人世之外，孑然独立。
如果说沈浪此人最大的欲望……秦驭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沈浪似乎十分热衷于改变大云。
别看他不图钱不图权，但他真的很执着于改变大云。
这念头秦驭风也就是在心里头想一想，他为人处世没有阿姊那般坦然，就算是好奇，他也不会多问。
所以，秦驭风对于沈浪是很放心的。
他虽然一直致力于改变大云，但几乎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在改变，在某些观念上甚至与他不谋而合，两人在共事的角度上十分合拍。
所以这些无用的奏折，很明显是在挑拨沈浪与他的关系，单纯的蠢坏。
秦驭风悄然记下写奏折之人的官位与名字，打算过上半年再给他发落了。
官位低到上朝都上不来，却天天想着挑拨君臣和睦，手伸得倒还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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