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气呼呼的拾道着烂菜叶子，小声嘟囔，“这小白脸，早晚会留疤。”
一旁的雁将称好的菜交给那位妇人，嘴角微微上扬。
“少说几句。”
此时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候，秃鹫收拾累了，就坐在一边，看着来往的人群发呆。
“我小时候就是个小叫花子，那时看到卖菜的孩子都很羡慕，就想着，若是有一天我也能卖菜就好了。”
“想不到如今我真成卖菜的了，如果我能回到小时候，我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这烂菜叶子的味儿，呕……就不是人能受得了的，我都快忘记我小时候是怎么捡了烂菜叶子当宝贝吃，还能吃好几天的了。”
雁目光闪烁，没有接话。
“你是真闷，将军说要融入市井，观察老百姓的一举一动，你这闷葫芦的劲儿，哪里像个卖菜的了。”
“唉……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好香啊！”
雁子动了动鼻子，只闻到一股浓厚馥郁的香气，从他的鼻腔之中直冲天灵盖，冷静如他，也是霎时脑中一空，朝着味道的方向看去。
“会不会是j……老大？”
秃鹫揉了揉鼻子，“今日老大说，会开一个酒楼一个食肆，两家同时开业，会不会是此时已经开了？”
“咱俩去看看？”
雁低头想了想，“我们不能去，咱们现在是菜贩子，若是现在就去了，引人怀疑，罢了，等晚上休市再去瞧瞧吧！”
秃鹫叹了口气，“玄凤和松鸦就是好，老大干什么都带着，人家估计现在都已经吃上了，不像咱俩，只能在这里卖菜。”
“莫抱怨了，还有要饭的兄弟呢。”
“哦……”
只是，虽然他们二人还在市场之中卖菜，可却真是一斤都卖不出去了。
因为市场的人流已经都被这奇特的香气吸引了过去，百姓们空闲时间多，不论贫富贵贱都乐意凑个热闹。
买得起买不起另说，就算是买不起，不是还能看看嘛？
究竟是啥东西能搞出这么强烈的香味来？
况且，在市场之中游走的也并不都是些穷人，京城的生活条件还是可以的，也有不少家境富裕，每日只想淘换些新鲜吃食的食客。
在市场东边的把头处，便是两家挨着的商铺，这商铺之前是个布桩，因为老板家道中落，所以才忍痛卖掉了这连在一起的店铺。
地段是挨着那些达官贵人入住的区域，不论是地段还是面积装潢，都是最好的。
这两间店铺一大一小，大的有三层，小的只有一间，不过两间店铺共享一个后院，院里还有一个一直在使用之中的干净水井。
这店铺便是沈浪盘下来的。
此时的店铺招牌已经都被换了，小的那间名叫“惠民炸鸡”，大的那间叫“鸭先知”。
目前的大云还没有什么烟花爆竹，沈浪也没有放，因为硝烟味会冲淡炸鸡的香味。
但门口已经开始敲锣打鼓起来了，也有艺人在街头舞狮顶碗喷火龙，属实是一番热闹景象。
百姓们聚在店铺周围，看着艺人们卖力的吹打起舞，闻着炸鸡店里传来的香气，纷纷用力拍手叫好，顺便还要擦一下自然分泌出的口水。
人们自然也对这两间店产生了好奇。
“唉，这个名字好奇怪啊？为啥叫鸭先知。”
“这两家店有东西啊，你看那牌匾上的字，龙飞凤舞，没有些底蕴写不出来这样的字！”
“长兄说得对，这字浑厚有力，横竖之中隐藏锋芒，但在这‘知’字那一撇却锋芒毕露，可见写字之人功底。”
“他下头还有一行小字，我看不清，贤弟你帮为兄看上一看？”
“好，我瞧瞧……上面写得是，‘春江水暖鸭先知’，好句，好句啊！”
这时，人群之中忽然有一个小子挤了进来，“唉，让一让，劳烦诸位客官让一让！”
这小子一身古怪行头，头顶有一撮散乱的发丝扎起。
虽说衣裳是小二的衣裳，看着并不贵重，但他身前系着的却是像放大了的女子肚兜一般的玩意，引得众人发笑。
“你小子穿了个什么东西在身上？肚兜吗？”
那少年嘿嘿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这位客官不懂了吧？这叫做‘围裙’，是我们干活必须要戴着的，这样才能保持干净！”
“喏，客官，你看，上头还绣着字呢！”
人们定睛一看，果然，在他那围裙的上头绣着“鸭先知”三个大字，下面竟还绣了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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