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小萝卜头，三四岁的样子。
最大的男孩开口了，“你就是要成为我们母亲的女人？”
“我不是。”李玉妍说道，“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只是为了来看看他。”
半晌，门才开了一条缝，“除了玉妍，谁都不可以进来。”
那个声音有些沙哑。
李玉妍这才走了进去，屋里有一股浓烈的酒味，秦湛就站在一堆酒坛子中间看她。
他狼狈了很多，下巴上的胡子都长了，披头撒发的，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上面似乎还带着污渍，看起来更加狼狈。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李玉妍有些不可置信。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竟然只洗了脸，忘记刮胡子了，你肯定是嫌弃我了。”他说着脚步踉跄了几下。
李玉妍闻着刺鼻的酒味，“你没少喝酒。”
“我不喝酒能怎么办，我想你啊。”他无奈的说道。
李玉妍看着他，仿佛在盯着一个陌生人，“你也不是一个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看看门口，你那三个孩子还都在跪着呢。”
她都觉得生气，这么大的年纪了，竟然还会做出这种事来。
秦湛却颓废的坐到地上，抱着酒坛子，说道，“我跟我的原配夫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当天，我掀了盖头才知晓她的模样，她不难看，反而还挺清秀的，她善良，孝顺，教养子女也很好，家里也让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后来，我听说了你的事，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个六品的小官，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女子很不一般，后来，我又打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我就对于越来越感兴趣，心想若是能娶了这样的女子，那此生就不会无趣了。”
“你这样想，对你的妻子来说，并不公平。”
李玉妍说道。
他红着眼睛，“我知道，我之前也在宴会上远远的见过你，你可能都不曾记得过我，那天你穿着广袖流仙裙，在那高傲的跟郑佩之打赌，我是从那一刻，就开始喜欢上你了，后来，你的壮举一件接着一件，我知道我那样的凡人肯定配不上你，后来也是投靠了你的队伍，只为了能接近你。”
李玉妍还真的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被人注意到了。
这倒是让她挺惊讶的。
当时事情那么多，她当然不会注意到一个默默观察她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后来我连想都没想到，你竟然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当时笑都不会笑了，我是努力咬牙，来克制自己的激动的。”秦湛说道。
李玉妍这才明白，难怪一开始秦湛就对自己这么好，原来是曾经爱上过啊。
“我知道我这个年纪不配再拥有爱情，我也从来没想过能跟你在一起，但是事实是我们真的在一起了，老天给了我希望，又为什么还要让我失望啊。”
他捂着头，十分痛苦的说道。
李玉妍看着他，最后伸出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秦大人，您还有很多公务，您还有孩子，您不能任性。”
没想到秦湛保住了她的腰，他什么都没说，就那么抱着，过了好久，才松开，“玉妍，我跟我母亲置气，已经好几天不吃饭了，每天就是喝酒，我有家产，足够这几个孩子长大了，我不怕死。”
李玉妍蹙眉，“你在说什么傻话。”
“我真的很难过，我可以对你很好很好，哪怕付出我的生命，可是咱们两个明明可以的，怎么就被我母亲给毁了，她是我母亲，我做不了什么，我只能杀了她的孩子。”
他指了指自己。
李玉妍只能耐着性子，“你母亲不过是为你好，她有什么错，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她的担心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时，秦老夫人冲了起来，“儿啊，儿啊！”
她大哭起来，因为秦湛不开门，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自己的儿子了，如今她的哭声很是悲惨。
“你别过来。”秦湛退后，“母亲，我三岁就开蒙，您让我读书，我就努力的读书，您让我做言官我就做言官，您让我娶谁家的女儿我就娶谁家的，我从不曾忤逆过你，如今，我只想娶一个我爱的女人，你为什么不能让我自己做主？”
他的一声声质问，让秦老夫人仿佛苍老了十岁，“我只是想给她拿捏住，怕她对我那三个孙儿不好，谁知道她是个不好拿捏的，我也是为了孩子啊。”
她没想到秦湛都不让她靠近，哭得不行。
秦湛却说道，“母亲，你也别管我了，你什么都想管着我，我的命还给你吧。”
“别别，别，母亲错了，错了。”秦老夫人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李玉妍，“李娘子，求求你，我求求你，你原谅我……”
李玉妍都懵了，她听不清秦老夫人都说了什么，她只看到了一个担心儿子的母亲。
她绕过秦老夫人，走到秦湛面前，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那一声脆响，让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了。
“你已快到而立之年，就让年过半百的母亲如此伤心！你真的枉为人子！”李玉妍愤愤的说道。
秦湛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愣愣的样子。
“秦湛，别让我瞧不起你。”李玉妍说道。
秦湛看着李玉妍，“玉妍……”
“我只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李玉妍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秦老夫人看着秦湛脸上的笑容，连连摇头，“女子为夫纲，她，她……”
“老夫人，为了老爷。”嬷嬷劝道。
秦湛很开心，“来人，把房间收拾了，过来给我梳洗，母亲，我要是我最爱吃的辣子鸡。”
“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秦老夫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囔，“这时让人给下了药了，我求了他这么多天，都不见我，就这女子来了有用，真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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