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斗剑之约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忧之轻声说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消息是绝对保密的。”
老刀把子沉默了。
虽然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但既然沈忧之不愿意说，那他自然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
“你想做什么？”这才是他此刻最关心的事。
“作为朋友，我想劝你悬崖勒马；作为对手，我想见识一下你的真正实力。”
沈忧之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哪一个更重要？”
“前者。”沈忧之如实说道。
若是从前，他自然渴望与木道人一战，但现在他已完成了既定的目标，自然不再执着于此。
“当真？”老刀把子有些动容。
他的朋友不算少，但真正交心的朋友也绝对不多。
陆小凤算一个，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身份，但绝对算得上意气相投的朋友。
柳梦寻自然也算一个，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每次都能聊得很融洽。
“然也。”沈忧之直直地看着老刀把子。
老刀把子闻言也点了点头，他相信柳梦寻没有说谎，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若是柳梦寻真要对付自己，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只带着公孙兰一个人就来幽灵山庄找自己。
“可惜。”老刀把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已回不了头了。”
为了复仇，他连亲生的儿女都不敢相认，如今期待已久的时机马上就要来临，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
更何况，幽灵山庄是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建立起来的，汇聚了众多江湖枭雄，绝非某一个人想停下就能停下来的。
“这样看来，伱我之间一定要有一战了！”
“不错。”老刀把子点了点头，道：“但你若败了，我不会杀你，最多只会留你小住几日。”
留到他的“天雷行动”彻底实现的那一天。
他的知己本就不多，自然不愿意再失去一个。
沈忧之闻言，轻轻一笑，道：“既如此，你若败了，我也同样不杀你，只会留你小住几日。”
住到武当继任大典完成之后。
木道人已经年逾古稀，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等待了。
此次行动若是失败，即便他再有痴妄执念，也没有机会去实现了。
“好。”老刀把子应下了这份赌约，但却补充道：“但你我的决战之地，不是在这里。”
这是为了双方的安全考虑。
老刀把子很清楚，自己和柳梦寻之间的争斗，纵然不是两败俱伤，也一定会有一方失去战斗力。
而他既不想沈忧之失去战斗力，被其他人趁虚而入，也不想自己失去战斗力，被人揭穿真面目。
这里虽是幽灵山庄，他虽然是老刀把子，但也无法保证不出现任何意外、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地点设在别处，两人以别的身份进行对决。
“可以。”沈忧之微微颔首，道：“时间和地点由你来定。”
赌约既然是自己发起的，那时间和地点自然该交由木道人来定。
“再过些时日，钱塘江最为壮观的秋潮便要来临，你我的决战就定在大潮之上！”
钱塘江大潮乃天下闻名的奇观绝景，分为春夏秋冬四季大潮，四季潮中以秋潮最为壮观——
数丈高的大潮际天而起，携雷霆轰鸣之声，以吞天沃日之势，扑面而来，宛若城郭倾塌、天幕垂帘。
关于钱塘大潮的盛况，诗人杨万里有诗言之：海涌银为郭，江横玉系腰。
如此奇观盛景，观者自然也不在少数。
史学家周密曾记载道：江干上下十余里间，珠翠罗绮溢目，车马塞途，饮食百物皆倍穹常时，而僦赁看幕，虽席地不容间也。
而老刀把子之所以将决战的地点选择在那里，是因为他做事向来讲究名头。
当年叶孤城与柳梦寻的紫禁之巅决战，已然名传天下。
他自觉剑术和武功犹胜当年的叶孤城，故而决战之地决不可逊色于紫禁之巅。
那么，有什么地方能胜过象征着人间皇权的紫禁之巅呢？
当然只有代表天地之威的钱塘巨潮！
对于老刀把子选择的时间和地点，沈忧之并无异议，随口说了声：“好。”
然后他缓缓起身，准备离开这个阴森又黑暗的地方。
公孙兰虽然一头雾水，对两人之间的对话不明所以，但一直到谈话结束，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像她这样聪明的女人自然明白，在外面的时候，尽量不要给男人添乱。
......
沈忧之两人刚走出老刀把子的小黑屋，便发现原本空旷的山庄里突然围满了人。
这些人来得无声无息，就仿佛真正的幽灵一般，是从幽冥地狱中爬出来的。
很显然，他们绝不是因为无聊，更不是为了庆祝才聚在这里的。
沈忧之这个不速之客的造访，很有可能让他们这些“死人”再度曝光在世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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