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闻言一怔，背包中的衣服是一件背心和短裤，诺布瓦人平素也会如此打扮。
“为何会这么说？”
“这上面有一股兽人的臭味。”碧翠丝挥了挥手，试图扇走那股郁结不散的臭气，“沉默森林中有兽人存在，但很少，而且他们几乎并不穿戴衣物。这很可能是渡海而来的敌人。倘若是原住民的话，他们不会住在这里。”
碧翠丝翻遍背包，都没有找到任何能确定背包主人身份的东西。但那股刺鼻的气味向她表明，这的确是兽人，甚至大概率是狼人或者狮人。
“要在附近埋伏他么？”乔伊问道。
碧翠丝蹙眉沉思，半晌后摇了摇头，“不用。这衣服上的味道已经快要散干净了，而且树洞前的草也已经长了起来。这说明他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
“那我们今晚在这里休息？”
“就在这里吧。”碧翠丝点头同意。
第五天清晨，乔伊醒来的时候，发现碧翠丝并不在自己身边。
他走出树洞，发现碧翠丝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脸色严肃。
“怎么了？”乔伊走到碧翠丝身边，关切问道。
碧翠丝手里拿着一张信纸，她偏头看向乔伊，勉强一笑，“没什么。”
“利亚尔城的信？”乔伊伸手抓住碧翠丝的手腕，温声说道，“如果那里需要你的话，你就尽快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碧翠丝摇了摇头，“是绿洲的来信。祖母离开了绿洲，不知去向。对巨鳄死因的调查依然没有结果，一些部落已经不满绿洲的无能，已经宣布退出协会，发誓要用自己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比如？”乔伊闻言一愣，“莫非是开战？”
碧翠丝哀叹一声，“巨鳄家族的支持者们认为，巨鳄死亡的最大受益者是吕颂家族和狮王家族，现在已经开始交战。”
“是你们做的么？”乔伊面色古怪地问道。
“当然不是。”碧翠丝坚决地摇了摇头，“巨鳄是我祖父的弟子，我们没有道理刺杀他，即使这会对我们有益，但对整个西境无益。此外，要想刺杀巨鳄，至少需要两名同境界贤者才能做到。而要想无声无息地做到，我想不出除了霍特曼和格伦联手之外，还有谁能做到。”
霍特曼·罗杰斯是主宰圣殿的先贤，格伦·赫提亚斯是威廉·安德鲁特与伊恩·史提芬斯以及贤者弗雷德的师尊。他们是泽鲁斯帝国最强大的两个人，但都已经退隐多年。格伦·赫提亚斯甚至被认为死在海外。
“但他们不可能这么做的。”乔伊说道。
“是啊。”碧翠丝满脸不解，“在西境，没有人能悄无声息地杀死巨鳄卡修斯。诸位贤者的过去几个月的踪迹都被调查清楚，几乎没有问题。”
“那就是还有问题。”乔伊注意到碧翠丝的说辞存在漏洞。
碧翠丝犹豫半晌，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乔伊。
“真的没问题么？”乔伊见状有些迟疑，不知道是否应该查看这等隐秘。
“没关系。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碧翠丝笑着鼓励道。
乔伊脸色一红，拿过信纸，当即阅览起来。
根据协会的调查，大部分贤者的踪迹都没有问题，但每个家族都有数名贤者没有完全公开自己过去三月以来的踪迹，尤其是狮王家族和吕颂家族最多。
阿斯特丽德·吕颂和狮王家族的上任家主金斯利都没有公开自己的行程，但也无人敢于询问二者，只好不了了之。
西境的大家族几乎都与巨鳄家族有隙，对协会的调查也颇有微词，并不配合。
因此，协会的调查几乎受到了巨大的阻力。若没有关键的线索暴露，巨鳄之死的真相恐怕很难查明。
除此之外，索科洛夫家族拒绝了协会要求的验尸请求，这使得查明巨鳄死因的进展受阻。
时至今日，调查完全陷入停顿。协会的大部分贤者要求讨论日后西境的势力划分以及巨鳄权力的归属。这招致了索科洛夫家族的不满，但没有贤者坐镇，他们只能保留萨迦城，无法要求更多。即使有帝国宫廷的支持，巨鳄家族曾经拥有的领地也应当交给协会处理。只有贤者，才是每个家族昌盛的根本。
“那你准备回去么？”乔伊将信件还给碧翠丝。
碧翠丝低头思索，半晌后，她抬起头来，目中的犹豫逐渐化为坚定，“如果明天还没有任何收获的话，我就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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