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怀疑什么？”柏渊问道。“你是怀疑......你这么做的目的？还是，你在怀疑自己有没有能力办到？”
“我肯定不会怀疑自己的能力！”
只是朱小舟现在做不到，但她对自己的能力一向有信心，肯定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做到的。究竟是什么时候，就说不好了......
柏渊明白了，那就是这么做的目的。
但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朱小舟，却觉得困住朱小舟的问题绝不是如此......
而且，她好像知道——
她到底和苋珠交换了什么！
只是她没有告诉他而已，分明是故意隐瞒的。而她之所以矛盾，难道，跟他有关？
所以后来，朱小舟穿越回那之前见苋珠，是为着和他有关的事情？那究竟是什么事情呢？什么事情竟然严重到会令她答应和苋珠的交易，用自己的皮囊去换？
朱小舟这个人，向来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她“贪生怕死”，更不可能为了无所谓的小事，就答应跟苋珠交换灵魂，替苋珠被囚禁。
“......其实我能想到，发生在苋珠幻境里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她如果记得就肯定不会帮我。”毕竟，按照苋珠的说法，是她违背了和苋珠的交易。“最好的办法，就是穿越回到苋珠遇到我之前......”
那时候的苋珠对她没有任何印象，想到只是自己的一个诅咒，就能跟朱小舟交换她的自由，那当然是乐意的啊！
“嗯，是你会干的事。”柏渊一点儿也不意外。
“可是啊，你想，是以后的我，穿越回到她挟持我之前，跟她许下那个约定的，然后她才会知道我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挟持我，打算跟我交换过来。可是被我跑掉了......但是之后，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我还是会回到遇见她以前！”
听起来好像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
究竟哪一次，才是真正的开始？
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可能是无数次循环里的一次！
“......”柏渊再次陷入了沉默。
“还有外婆......”朱小舟很苦恼，“我们当时在苋珠的环境里，所遇到的外婆......实际上跟我们现在的时间线并不相符！她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为着某件当品，进入到苋珠幻境里的，可是我们现在通过宝塔金耳坠，进到苋珠的幻境里，竟然在同一个地方遇上了时间完全不同的外婆。”
如果，苋珠给她的启示是真的，她们拥有可以随便打破时间禁锢的能力，从任何时间进到任何空间里见面。那么当时的外婆，会不会也是......
无数次循环当中，偶然一次的相遇呢？
“你怎么想？”柏渊问她，看她现在苦恼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有了答案的。
“我是想......”朱小舟心绪不宁，这一次的幻境之旅让她意识到了很多事情，而这些正在改变她的生活。“我们当时遇见的外婆，可能是我六岁那年，穿越到幻境里的外婆。但是对于她来说，当时我还在她身边......”
所以看到一个长大后的朱小舟出现在面前，告诉她，自己是从未来多少年后，来到这个幻境里见到她的，她会是怎样的想法呢？
“我在幻境里跟她说了许多事，包括，她后来的失踪。”还有就是，外婆看到了和她朝夕相处的柏渊，知道在朱小舟以后的人生里肯定会有这么一个人的出现......
“所以？”柏渊又问。
“所以，其实或许......早在我六岁那年，外婆其实早就在这一次的幻境里，遇见了后来进入到那个幻境里的我，并且从我们的口中，已经得知了后来会发生的事情！”
这才是朱小舟所恐惧的。
外婆当年从幻境里回到现实，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她实在难以想象。就算尽可能地想要回忆起，外婆当初看她的眼神和反应，也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当年她毕竟只有六岁，怎么可能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穿越到那个时间里，见到外婆，跟她说一堆有的没的......
她对于未来一无所知的时候，外婆就已经见过了未来的她，并且从未来的她口中得知了，未来将要发生的一些事情......
似乎，是她改变了命运。
似乎又是她被改变了命运，但究竟是自己改变了过去自己的命运，还是自己被未来的自己改变了命运......
朱小舟本来就不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所以这几天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从前她进入到幻境里，肆无忌惮地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可直到轮到自己身上......
才意识到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稍稍细微的变化，都可能改变今时今日所拥有的一切......这个时间是没有尽头的，她们被困在这个时间里，也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从哪一次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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