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风还躺在地上，曹悦扶起他，问：“哥，必须有人接副本，我们选谁？”
肖风却说，“不急。”问X，“谁告诉你的办法？”
娃娃紧张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肖风说：“你已经被副本放弃了，否则副本不会让我们选NPC。你的皮肤在裂开，你应该感觉得到，你和我之间的绑定越来越弱。你信不信我接了副本，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曹悦惊道：“哥！”
娃娃急道：“我不知道，但是我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教我这么做。”
曹悦没好气道：“狗屁！你在混沌副本里，谁能和你说话？”
娃娃答：“我真的没有撒谎！我三年前进灵境，到了星海城。星海城城主一定要我们交物资，我在广场上进了副本，就是这里。但是我没能通关，也就没能出去，如果不照那个说的做，我可能早就死了。”
肖风和曹悦对视一眼，也都明白了，三年前灵境异动，进副本的玩家，有可能被困在了副本里，变成各种各样的怪物，并没有死，只是出不去。
娃娃还在交代：“那声音教我，向娃娃吹气，就能附在娃娃上，暂时苟活。但是，我进来，就回不去我的身体了，只能按照它说的做。最近，它才告诉我，我可以用这种办法回去。”
肖风问：“意思是，这里有顾客来？”
“是，偶尔有那么几个，其实我也没得选。但是既然可以，我肯定要试试。我知道，灵境已经变了，根本没几个玩家进来，我怎么知道这些是真人，还是游戏刷出来的人。我甚至不知道，这里到底是灵境里真实存在的商店，还是游戏副本。我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啊！”
曹悦评价：“一步错，步步错，遭牵着鼻子走。”
娃娃尖叫道：“你不能怪我！如果可能，谁会愿意在灵境！我们一家都莫名其妙被传送到这里，我也想出去，我也想回家。现在我父母也不知道在哪里，我一个人回去怎么过还不知道……”
曹悦问：“你磨磨唧唧，到底想不想回去？”
娃娃犹豫道：“可，可我现在输了游戏，又没有肉身，我还能回去吗……”
肉身自然是没有的，他们的肉身都在现实世界，这里是灵境，是意识存在的虚拟世界。
虽然说，X那干尸和娃娃，其实都是意识在灵境中存在的形态而已，但谁也弄不清楚，就这么放弃主宰权，还能不能回到灵境的城市里，就更不用说回到现实世界了。
随着副本的完成时间，越来越长，X附身的泥娃娃开始出现裂纹，越来越多。
“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就让我留在这里吧，求求你们了。”
曹悦说：“你还会被系统骗，就还会死人。”
“不会，我不会，我再也不信它的话了！”
曹悦看向肖风，征求肖风的意见。
肖风说，“我没意见。”顿了顿，又说，“我支持你。”
曹悦说：“行吧，让X当NPC。”
广播说：
【恭喜，“泥娃娃”副本，已脱离混沌状态，月月成为副本的主宰者。】
【恭喜各位玩家，完成“泥娃娃”副本任务，物资已发放至物品栏，请查收。】
【友情提醒：您还剩60秒脱离副本。】
【倒计时60，59，58……】
……
副本结束了，堆积在周围的人俑也开始消散。副本没回归原样，而是尘归尘，土归土，过往一切皆为齑粉。
肖风和曹悦的身体开始恢复原状，米雪却还是没醒。
曹悦的棍子又回到了手中，指着X，问：“怎么回事！？”
X动了动胳膊，察觉自己已经脱离危险，立即融进镜子里，这样，曹悦便不能将他奈何了。肖风一跺脚，镜子竟出现几道裂纹。
X可能这才回味过来，在游戏没有开始的时候，他没有权利处置玩家，而玩家也不会被他制定的规则所钳制。
他不得不老实交代：“那个声音曾经告诉我，只要用这三个编号，替代他们，就能退出灵境，也能把爸妈带回去。现在，它要我带句话。”
肖风眉头一拧。
X说：“它说，这就是你们的结局。”
曹悦喝道：“你还信它！”
X颓然道：“不信，然后呢？这儿是哪里，我在哪里，我还活着吗，我爸妈在哪里，这里有神吗……我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我不信，我不知道该信什么，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我自己……”
倒计时的最后，肖风和曹悦都沉默了，X陷入了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里。
他回忆，他的爸爸经常说教。每次这时候，他的妈妈就在旁边瞪他，甚至不阻拦半分。他已经28岁了，但是很少得到夸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觉得，爸妈退休工资，比他上班还高，嫌弃他不出息。他不管做什么，永远是爸妈眼中的小孩子，会招致反对。最后，好像也确实如此，什么都失败了，还在家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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