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人间悲剧
此话一出，梁宏斌全身剧烈颤抖，仿佛最隐秘伤疤被揭开，整个人痛苦不已。
“原来是这样。”楚少杰喃喃自语，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梁宏斌能如此确定素未谋面的张国志就是当年连环杀手。
因为唯一幸存者梁玉菲居然怀孕？
怀的还是凶手的孩子！
“你如何找到张国志的？”楚少杰继续猜测道：“难道是因为按摩女？”
“没错，你很厉害。”许久梁宏斌终于平静下来，抬起头，看着楚少杰道：“如果当年破案的是你，说不定……”
“算了，这都是命！”
见梁宏斌失魂落魄，楚少杰站起身倒杯水，放在对方面前，语气缓和道：“我知道伱也是受害者，但动用私刑就是违背法律。”
“既然有证据证明张国志的罪行，为什么不选择报警？”
“报警？”梁宏斌仿佛听见最讽刺笑话，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也没停。
楚少杰不说话，安安静静看着对方发泄，这个问题很迷惑，换成正常人就算复仇也会选择报警，为什么他会如此极端？
“你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活生生折磨张国志老婆和女儿对吧？”
梁宏斌擦擦眼泪，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嘴唇蠕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从我出身开始，我母亲就很讨厌我，没错，每次看我的目光仿佛看见仇人。”
“小时候经常打我，你知道我的小名叫什么吗？”
“小杂种！”
梁宏斌慢慢睁开眼睛，目光充满悲伤，继续道：“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别人家的妈妈都那么慈爱，而我的妈妈？”
“刚开始以为是自己做错事，拼命变的乖巧讨好她，可是无论如何努力都……”
“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楚少杰长叹口气，九成九杀手源头都能追溯到童年阴影，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而不幸的人必须用一生治愈童年。
“所以不知不觉我慢慢开始恨她！”
“可能是因为每天那一句句小杂种？”
“也可能是无休无止的谩骂？”
“直到那一天……”
梁宏斌猛的解开腰带，脱下裤子，露出下面。
饶是楚少杰见多识广，此刻也倒吸凉气，他的小兄弟居然……
“这就是所谓母亲留给我的礼物。”梁宏斌惨笑道：“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在唯一生日蛋糕里下药，然后用打火机……”
“哈哈哈哈哈！”
看着癫狂的梁宏斌，楚少杰无言以对，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意味着下辈子彻底毁了。
“都是疯子！”不只是楚少杰，单向玻璃外面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难得出现的司徒，简直不忍直视。
“梁玉菲为什么要这么做？”莎莎不解道。
“废话，换成你全家被杀，你被人侵犯而且怀孕，你也要疯的。”猫仔毫不怜香惜玉道。
“是啊，当初很多人关注梁玉菲，不少人捐款，但后来慢慢忘记，她也不知所踪，没想到……”
沈雄的感叹让众人唏嘘不已，人的悲欢离合永远都不可能同步，有人出生就在绝大多数人奋斗的终点，而有人却为生存而拼命。
审讯室陷入沉默，楚少杰终于明白为什么梁宏斌会如此极端，身为男人从小生活在歧视虐待中，最后被亲生母亲废掉尊严，堪称悲剧。
“同情我？”还是梁宏斌打破沉默，开口道：“那天我也终于知道所有真相，知道为什么她会如此痛恨我。”
“就因为我是那个男人的儿子。”
“是亲手杀死她全家恶魔的儿子！”
“然后你亲手杀掉你母亲？”楚少杰追问。
“没错，既然她活着痛苦，那就让我帮她解脱。”梁宏斌平静道：“临死前她笑了。”
审讯室再次沉默，所有人都不知道说什么，见过这么多悍匪杀手，命苦的也不少，比如邱刚敖，比如夜叉，比如倒霉蛋凌光……
这么惨的还是第一个！
“说说你的如何找到张国志的。”楚少杰回到正题。
“可能真有报应吧。”梁宏斌露出笑容，有些开心道：“我毕竟是男人，那天去找按摩妹，花钱看她自己玩自己，没想到……”
“竟然听说有人喊出我母亲的名字！”
“当时你不知道我有多震惊，其实从来没想过还能找到那个男人，真的，从来没想过。”
梁宏斌表情逐渐扭曲，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狰狞，低声道：“后来跟踪他，调查他，甚至花钱收集他的头发去做DNA鉴定。”
“拿到报告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
“哈哈哈哈哈！”
楚少杰摇摇头，只能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港岛这么多风尘女，居然让这对父子遇见？
“张国志的确该死，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他？”
“杀他？”梁宏斌咬牙切齿道：“那太便宜他了。”
“就是这个恶魔害了我母亲一生，否则她也不会变成那样。”
梁宏斌嘶吼道：“他该死！我必须让他体会同样痛苦！”
“让他家破人亡！”
“让他知道地狱是什么感觉！”
“哈哈哈哈哈！”
看着癫狂梁宏斌，楚少杰沉默，可惜张国志就是恶魔，畜生什么时候有人性？
“首先是张国志的老婆，我平时在肉铺帮忙，她很喜欢贪小便宜，随随便便找个借口骗回家，然后一点点用刀切开。”
梁宏斌喃喃自语，手指不停移动，仿佛在回忆当时场景道：“其实你们不知道，杀人和猪根本……”
“没区别！”
“对了，当时她也哭着求我放过她，我问她知不知道张国志是谁？”
“跟她同床共枕的就是一头恶魔想没想过？”
“这么多年一起居然被蒙在鼓里？”
梁宏斌不屑道：“这种傻女人活该要死！”
楚少杰只是听，关键时刻提问题，然后就是听梁宏斌讲述杀人过程，可能是因为压抑太久没人倾述，梁宏斌说的很详细。
在场所有人历历在目，那种地狱般场景令人不寒而栗，梁宏斌积压二十多年痛苦有多惨，受害者就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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