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庞白的自述
洁白的沙滩上，众人穿着清凉的衣衫，躺在靠椅上，吹着凉爽的海风，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秦岭一边嘬冰凉的汽水，一边随口问道：“老板，你真的暴打了老院长吗？”
“当然没有。”庞白笑了笑，“老院长其实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守旧，不太能接受比较离奇的科学理念，刚好我名下有个实习生，天赋挺好，就是有时候会提出一些比较新颖的观点。
“有一次吧，应该是学术研讨组会，我那个实习生站出来讲述了自己的观点，我觉得那个观点挺有意思的，虽然缺乏验证，但不失为一种方向，但老院长就认为是毫无逻辑，当场把那个实习生骂了一通。
“所以我后来就专门找老院长去理论了，结果嘛，老院长争不过我，一上头，脚底下一滑，就从三十楼掉下去了，受了点轻伤。
“当然，我那会儿也是有点生气，原因有两个，第一，那个实习生毕竟是我名下的，也算是我的人了，他当众给那个实习生骂的都要哭出来了，那我能忍？第二，那个实习生的观点我是很认可的，老院长把那个观点从头到尾的驳斥了一通，那我就不服气了。”
秦岭目瞪口呆的听着自己老板讲述这些无人知晓的往事，看着眼前熟悉的人，感觉自己重新认识了一遍自己的老板。
“所以说别总觉得搞科研的都是群死板的书呆子啊，我们都是有自己的生活的。”庞白絮絮叨叨的说着，“别的不说，就说我当初工作的中央科学院吧，里面的人就很有意思啊，夏洛喜欢在实验室里养各种奇怪的生物，菲力经常偷偷用实验室的加热器做饭，洛伦就总是用实验室的仪器做一些小摆件，拿出去恶搞路人……”
庞白说着说着，语气逐渐变得低落起来，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可惜啊，都见不到了。”
秦岭皱起眉头来，他询问庞白：“老板，雕星者帝国真的就覆灭了吗？明明不久前我们还遇到了埃里奇……”
“覆灭了。”庞白的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痛苦，“在我认出对面的那人是埃里奇之前，我就注意到了他们身上的污染，他们已经被彻底侵蚀，和污染融为一体了，连镇守边疆的将军都是这副结局，那位于帝国最繁荣的地域的那些人，又怎么可能幸免呢？”
秦岭沉默了，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一旁的唐果努力的翻了个身，斜躺着，用清脆的声音问：“帝国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庞白微微沉默，随后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接着，不等唐果发问，她便自顾自的说道：“我离开帝国首府……不，被流放吧，那确实跟流放差不多了，那个时候，帝国一片繁荣，等我从黑暗中回来，已经是几千万年以后了，这个时候，帝国疆域已经一片黑暗，找不到半点信息了。
“我曾经尝试着去帝国的废墟中寻找线索，但所到之处，全部覆盖着极强的污染，哪怕我有诗人的帮助，也很难直视那污染，短暂的探索，我所知晓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帝国已经覆灭，越是繁荣的地方，污染就越严重。”
“这之后，你放弃了在繁华地带寻找线索的想法，转而在荒芜偏僻的地区寻找。”秦岭接着说道。
“是的。”庞白坐直了身子，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傲人的身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然后我就找到了你。”
“这一定非常，非常的艰难。”大锤似乎有所感悟的说着。
“倒也没有很难。”庞白瞥了一眼把自己埋在沙子里的大锤，不经意的说着，“被流放的那段日子，我也不是一无所获，我继续着自己的研究，并且十分幸运的找到了仅存在于理论中的特异点，尽管那个特异点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短到我甚至来不及探测数据，但至少，这个特异点为我指明了方向。
“然后事情就很简单了，在正确的方向上研究了一段时间，我成功的制造了第一台QN因子检测装置，在这台原型机的帮助下，我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一个亮的晃眼的光点，那个光点就是你了。”
庞白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秦岭：“当时我还兴奋了一阵子，以为研究要大获成功了，可没想到，那之后，你这个闪亮的光点就一点点的暗淡下去了，直到最后，几乎就和虫子发出的光芒一样了，再然后，那光的强度就稳定在这个程度了。”
秦岭有点懵：“原来我还有这么厉害的时候？”
“你就臭美吧。”庞白翻了个白眼，“那闪光跟你就没有半点关系，就好比说一团火药吧，点燃的时候光芒耀眼，但等火药烧完之后，就只有温热的残渣，还在释放微弱的红光了。”
秦岭一下子就郁闷起来：“合着我就是那渣滓？”
庞白嘴角微微扬起：“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等一下老板，你刚刚是不是说了‘流放’？”秦岭忽然注意到了某个听起来很重要的词。
“你可算是反应过来了。”庞白撇撇嘴，“我还以为你要等到明天才能想到这回事儿呢。”
秦岭忍不住关切的询问起来：“发生了什么？”
庞白微微沉默了一下，随后一边回想，一边思索着，说道：“在我离开帝国首府星系的前夕，帝国科学界对‘终极答案’的研究变得极度狂热，一度到了十分不理智的程度，出于理念差异，我和很多首席都吵过架，甚至差点打起来。
“再后来，我便接到了一个前往遥远的宇宙深处进行科考的任务，那个任务事关我自己的‘终极答案’理论，我无法拒绝，便接受了。
“结果，等我离开首府星系后，我的科考船便遭遇了离奇的故障，除了必要的维生系统、能源系统和推进器外，所有的设备都离线了，且还在运转的那些设备，也脱离了我的控制。
“就这样，飞船不受控制的以光速航行了两千五百多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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