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才击打时发出的沉闷声，痛苦的哀嚎和惨叫，把程诺拉进了痛苦的记忆里，
破旧的废弃厕所里，她被人扯着头发，也曾经像这样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尖叫。
能掀开头皮似的疼痛好像又回到了她的身体上，让缩在角落里的她瑟瑟发抖，眼神空洞的盯着飞扬起来的拳头，
恍惚中记忆里的自己四肢被按住，好多人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大声说笑着：
“程诺…别怪我们啊，顾泽琛说了，我们可以随便折腾你，只要不搞出人命就行。”
“喂！你不是要参加书法比赛吗，快过来练练字。”
尖锐的铁器刺破皮肤，在她的血肉里来回滑动，剧烈的疼痛让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出声。
“顾泽琛…顾泽琛…救救我…救救我。”
“渍…你们没吃饭啊，按住她啊，字都写歪了。”
模糊的人脸出现在程诺的眼前，低沉又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不停的徘徊。
“别叫了，顾泽琛不会来救你的，就是他让我们来折磨你，”
所有的模糊脸庞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顾泽琛，无数个顾泽琛在程诺的眼前晃来晃去，他们组成了一个又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鲜血激发了这些噩梦，让它们突然出现在程诺的脑海里，把她陷入窒息的漩涡，濒临死亡的感觉，让缩在角落的程诺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眼前有晃动的脸也有飞起来带着鲜血的拳头，
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的胸口，涂了油漆似的刷白脸孔，还有那双空洞到瞳孔都在紧缩的眼睛，
“琛哥，琛哥，别打了，别打了，姐姐…姐姐不对劲儿。”
一旁的程佳怡早就注意到了程诺的异常，她在等等着她的情况到达最可怕的范围内再去呼救，
顾泽琛的拳头停在半空中，他的脸上还带着喷溅上来的血，不知道是程轩鼻孔里喷出来的，还是嘴巴里吐出来的，
他的表情狰狞得可怕，好像被魔鬼附身了一样，维持着一手抓着程轩，一手扬起的姿势，侧头盯着角落里的程诺看，
终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程诺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嘴巴干哑的只能吐出一些不明意义的语调，开开合合几次。
“啊…啊…顾…”
程诺瞪着眼睛无声向顾泽琛伸出手，
这一刻顾泽琛呆呆的看着程诺，那颗因为打人和鲜血激荡起来的心，猛得揪紧，那股刚刚宣泄在程轩身上烦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细密的疼痛。
终于黑暗来临把程诺拉了进去，失去力量的身体软趴趴的倒在了厨房冰冷的地面上。
这场闹剧终于画上了句号。
程诺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房间她并不熟悉，这里比她之前在别墅里的那个房间，更大更空旷，黑白色的冷硬风格，让程诺想到了顾泽琛那套高级公寓，
撑着床坐起来，身上还穿着那套膝盖上两大团污渍的运动服，
掀开柔软的被子下床，双腿刚一落地，一阵酸软侵袭而来，程诺好不容易站立起来的身体，差一点摔倒，
抬手掐了掐太阳穴，针扎似的疼痛让她有些恍惚，她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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