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周娟的年龄因后面剧情发展，改成了十五岁。）
方素清进屋后，东屋那边，周家大嫂跟自家婆婆说：“娘，周娟那丫头还真把小方医生给请回家了呢！听说这小方医生年纪不大，但医术好啊，要不，娘你也让小方医生给你看看，你不是最近老说胃不得劲儿。”
周家大嫂这么向着自家婆婆，当婆婆的听了当然高兴。
心里舒坦得很。
这个大儿媳妇儿是真不错，嫁进周家这些年，前前后后给周家生了三个孙子。
个顶个的胖乎。
对自己这个婆婆更是没得说。
孝顺，什么都想着自己。
至于那个病病歪歪的二儿媳妇儿，啧！
一想起那张无福的脸，老太太脸上就闪过厌恶，这么些年，除了添了六个姑娘之外，一个儿子没生出来。
家里多添了六张嘴，还都是不带把儿的。
想想都来气。
整天病歪歪的不说，一说她两句，那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个不停，看着就头疼，哪天死了才干净。
跟老二家媳妇儿一比，自然是老大媳妇儿得人心。
老太太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胃，点头：“你看着点，一会儿等那小方医生出来，把人叫进来，给我瞧瞧！”
老大媳妇儿笑着点头：“放心吧，娘！我就守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老太太心情不错，又问了一嘴：“老大人呢！这下雪天不在家待着，去哪儿了？”
老大媳妇儿脸上微微一僵，笑道：“娘，我家老大最孝顺你了，这不是知道你爱喝骨头汤，早早就去老陈家等着，给你买点大骨头回来熬汤喝。”
“哟，老陈家杀猪啊！”老太太问。
老大媳妇儿点头：“可不是嘛！老大还得一阵子才回来呢。”
老太太笑眯眯的道：“等老大把大骨头买回来，就炖上，明儿一早咱们喝骨头汤，你在这里守着，我去里屋躺躺！”
老太太要走，老大媳妇儿上前扶着老太太：“娘，这买大骨头是好，我就是担心，老大手里那点子钱不够！”
“不够？”老太太扭头问。
老大媳妇儿为难的点头：“之前咱家大宝见人家孩子兜里有糖，也想吃，老大见不得自己儿子受委屈，就花钱买了点。”
老太太想了想，从兜里掏出几张钱，数了数，从里面拿出一张两元的递给老大媳妇儿：“实在是不行，就少买点，咱就喝汤，也不吃肉的。”
老大媳妇儿笑眯眯的点头：“娘，放心吧！我这就给老大送过去！”
自家男人昨儿晚上打牌赢了三块钱，要是今晚再赢上几块钱，那家里就能攒下十五块了。
十五块钱啊！
女人一想到这，心里就美得很。
女人想好了，婆婆给的这两块钱，一块钱给自家男人送过去，当本钱，剩下一块钱，拿去老陈家买大骨头，剩下一毛两毛的，给几个孩子买点散糖当零嘴儿。
其实买大骨头能花多少钱呢！
等到最后，也就花上七毛八毛的，就能买上三四根大骨头，熬汤也就够了。
婆婆那人耳根子软，就爱听一些好听的话，奉承的话。
只要顺着她。
就不愁没有钱花。
女人在对付婆婆这方面，可是很有经验的。
…………
西屋这边。
方素清问：“大姐，能说话吗？”
躺床上的女人身体十分虚弱，听到方素清问话，有气无力的道：“能！”
周娟立即过来，把自己的母亲扶起来坐好，背后又给垫了两个枕头。
女人坐起来面对方素清的时候，方素清才看清这女人瘦得皮包骨，双眼无神，脸上更是蜡黄蜡黄的。
只是坐起来这么简单的动作，对于女人来说就十分的吃力。
“你是小方医生？”女人虚弱的问道。
方素清点头。
女人扯了扯嘴角，想笑来着，结果脸上的表情比笑难看多了。
“听我家阿娟说，小方医生的医术厉害得很呢，听说还是……还是省城过来的专家！我……我真高兴见到你，谢谢你能来！谢谢！”
方素清笑道：“其实你们应该早点跟赵干事说一声，或者直接找我，都可以的。”
女人轻叹了一声：“我家这情况！一言难尽！”
方素清见女人嘴唇干裂得厉害，对坐在炕边的周娟道：“家里有热水吗？给你娘倒点热水过来。”
周娟赶紧点头：“奶那边一直有热水，我这就去倒一碗过来。”
周娟说着要走。
被女人叫住：“娟儿，你这个傻孩子，给小方医生也倒一杯水过来，跟你奶说，小方医生过来了。”
女人这么说，也是为了自己女儿过去，不被自己奶奶骂。
周娟嗯了一声，对坐在暗处的一个女孩儿说：“二妹，你看着点娘！”
坐在暗处的女孩儿嗯了一声：“你快去吧！”
声音里有些不耐烦。
方素清看过去，虽然那个方向光线昏暗，但不影响方素清看清楚，说话的这个女孩儿跟周娟长得很像。
年纪也差不多，应该是双胞胎。
自打方素清进屋后，这个女孩儿的视线就一直落在方素清的身上。
别的孩子忙着出门拿干玉米棒子的时候，这个跟周娟长得很像的女孩子却是坐在那个位置上一动不动的。
而且方素清也看出来了。
这丫头身上的衣服是六个女孩子里面最好的，外面还套了一件棉袄。
棉袄虽然旧了些，可保暖啊。
其她几个女孩儿，就连出门的周娟都没有棉袄穿。
这丫头……
方素清微微皱眉。
淡扫了一眼那女孩子，就挪开了视线，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不便多问。
方素清望着周娟的母亲，开始问女人的病情。
问了之后，才知道，女人叫冯翠花，嫁到周家十多年，前前后后一共生了六个孩子，全是闺女。
第一胎是双胞胎，又是头胎，在家里生的，冯翠花说生这对双胞胎的时候受老大罪了，可惜，生下来是两个女娃子，没给周家生下儿子，婆家就不喜欢。
月子没坐好不说，吃的也不好。
原本冯家那边，冯翠花的亲娘过来侍候冯翠花坐月子。
结果婆婆和大嫂一唱一和的，把冯翠花的亲娘给挤兑走了。
没人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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