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不难找，房子看起来最好的那家准是。
他们到的时候，村长家正在做饭。炊烟袅袅，空气中都是干柴灼烧的焦味，闻不到半点饭香。
村长匆忙迎出来，脸上又喜又慌。
“哎哟，仙人驾临，咱家叫那个什么……反正就是高兴！快请尽快请进！儿媳妇儿，加两把，不，三把米，请仙人留在咱家吃！”村长扬着脖子对厨房喊，“对不住啊对不住，小老儿光顾着高兴了，竟忘了招待仙人的事宜……”
“不用忙！”沈修远连忙朗声阻止道：“我们就是来问些事情，不在你家用饭。也不用为我们忙活。”
“这……”村长对探头出来的儿媳妇点点头，又满脸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请人往屋里走，“是我想岔了，仙人们那吃得了我们这的粗食……”
“嘿，你这老头儿。”金童又跳了出来，“你这话说的难听，明明是为你们节省粮食，怎么就变成我们挑剔了！”
金童的嘴比穆靖靖的拳头还要快，一个不注意，就全叭叭出来了。
“仙人恕罪！”村长膝盖一弯就要跪，被沈修远一把拉住了。
“老人家莫怪，小仆无状，失了管教，还请原谅则个。”沈修远温言道。
村长连连点头，也不敢再多话，把人让进屋去。
没多客套，沈修远开门见山就问起了来意。
“地动？”村长摇头，“我们这鲜少地动，上一次还是听我爷爷说过。”
其实地震也分等级。三级以下震感轻微，人们一般遇到了，也不容易察觉。超过三级，到四五级，才会有明显感觉，但不会造成什么破坏。
尤其古世界，大多砖木平房，三层楼都算高建筑了。地震强度低的话，即便有震感，也没什么所谓。
真正会让杯盘晃倒，产生明显反应的，起码要五六级地震。但同样的，也不会对房屋造成什么损毁。
通常来说，会造成比较大损害的地龙翻身，起码要六级以上，能造成墙、地裂缝。到七级，房屋有可能倒塌损毁，地面出现大的坑陷。
再往大了去，一般会造成大面积地质灾害，地表变化，山川易景，不管在什么生产力条件下，都是巨大灾难。
村长的回答只能说明没有大的地震，但同样也排除了地表塌陷引发异状的可能。
“那干旱呢？”沈修远又问，“在引发如此明显的大旱之前，种植庄稼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比往年干？”
“要说干，”村长踌躇道，“我们这片地界本就干，连土都是黄土，虽说不像再往西北那边，满是黄沙地，但也不是什么多湿润的地界。不过仙人们一说，现在想来，仿佛的确是比往年干些。但我们都当是日头大，风沙大，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差不多的天景，过一阵就好了。等发现情况越来越糟的时候，已经迟了。”
庄稼人种地，都是看天吃饭。他们天天跟土打交道，如果旱得明显，理应早就发现，早做准备了。
现在却要经由沈修远提醒才发现问题，证明即便是干，也不是那么厉害，以至于他们经验作祟，没有及时预防。
“那你还记得大约是什么时候，田里开始干的吗？”杜星宇问。
“嘶……”村长仔细想了想，“算起来大约也有一年功夫了吧……”
“这么久？”金童不可置信。
“对，”村长点头，“但那时候真不严重，一直到前几个月。突然那水啊，就见天儿的少，往地里浇水，土也干得快。那会儿我们就已经发现不行了，但那溪水的退得比我们反应还快，等我们一路追着源头过去，诸位也看到了，那河面，整个都掉下去了。周围村子的人一合计，才发现可能是大旱呐！”
“但要说是天灾，偏偏就咱们这片方圆百里干，其他地方都正常。”村长也觉得想不明白，“所以才有说咱们是惹怒了河神，他老人家显灵警告咱们来了。”
“你们这么多年从没祭拜过河神，突然今年，他就生气了？”杜星宇觉得好笑。
“我们也觉得不应该啊。没听说过咱们这里有什么河神啊。”村长恭敬回答，“但是咱们也派人去看过，河面的确比以往湍急。咱们这片河啊，平常也有人去打些水产，河水都还算平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河面就起了漩涡，不小心卷进去，就没了命。后来啊，知道的人都只敢在案边下网，不敢往河中心去了……”
“等会儿！”杜星宇叫停，“你说那河里原来是没有漩涡的？”
漩涡就是“龙宫”外面的保护，如果原先没有，那就证明那“龙宫”可能也不是一直在那河底的。
“是啊。”村长点头，“我记着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跟发现天比往年干差不多时候。对，那时候还有人说呢，是不是河里转得太快，把土里的水都吸去了。所以后来说是河神生气，也是有迹可循嘛……”
长天门几人对了个眼神，心中答案呼之欲出。
比起其他人，林凡心中还多了一重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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