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九渊只是简单令人守住房间门口，便立刻朝皇宫赶去。
四个系统对皇帝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感情：“姣姣，要不我们趁着现在东厂防守薄弱，把你救出来吧。”
只有俞姣姣是真情实意地为皇帝担忧，她永远记得，自己小时候，会有一个人把她高高举起来，故意叫她“圆子”。
“你们快回宫，看看父皇怎么样。”她在脑海中焦急说道。
她自己在房间里急得来回踱步，心中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大。
“三哥，我父皇怎么样了？”她一遍又一遍地问。
三号系统的语气依旧滴水不漏：“不要怕，姣姣，他会没事的。”
实际上皇帝的状况很糟糕。
他本就身体不好，此时胸口又被人刺了一刀，呼吸带着哗啦啦的喘息声，只是紧紧握着太子的手。
他的目光在皇子面前一一划过：“朕的姣姣呢？”
他最喜爱的小女儿怎么不在？
颜九渊身上带着血腥气走了进来，他刚刚亲自审问了刺客，那人见到了颜九渊，像是认命般，直接咬碎藏在口中的毒药自尽了。
颜九渊疯了似的在他身上搜寻着，终于找到了纹在脚腕上的起义军标志。
那是一条衔尾蛇图案的黑色细线。
“温玉书！”他愤怒地大吼。
他知道花楼是起义军的据点，温玉书脚腕上戴着红绳，一定是为了遮掩自己的纹身。
怎么他一来，皇帝就遇刺了？分明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连这出花魁拍卖的好戏，估计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借机布兵行事。
皇帝失血过多，他意识有些模糊了，却依旧重复着：“姣姣呢？她可安好？”
颜九渊上前一步，试探着问：“陛下，你不记得了？”
皇帝眯着眼看他，笑了一下：“好俊俏的后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颜九渊和几位皇子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皇帝的大限，快到了。看书溂
“陛下，公主如今已经嫁人，就在皇宫外的公主府，臣马上接她来见您。”颜九渊快速回答。
皇帝点点头，催促道：“快一点。”
颜九渊飞驰在官道上，他的身前是一身粉衣的俞姣姣。
“到了皇宫，不要乱说话，如果做错了事，我就杀了你。”他威胁道。
俞姣姣被他揽在怀中，胡乱点着头，没有人看见，她已经泪流满面。
颜九渊带着俞姣姣站在皇帝面前。
俞姣姣哭得说不出话来。
皇帝有点不满地皱着眉：“姣姣，夜里风寒，你怎么没多穿一件衣裳？”
他看向颜九渊：“你这个做驸马的，是怎么照顾的姣姣？”
颜九渊心中一惊，在这个时刻，他得到了皇帝迟来的认可。
皇帝刚才已经嘱咐好了四位皇子，此时精神竟好了一些，示意俞姣姣蹲下，摸了摸她的头：“圆子，不要哭。”
“父皇太累了，就不负责一回，早些去找皇后。我们姣姣长大了，父皇也安心了。”
他最后叹息一声：“好想再吃一次皇后亲手做的桂花糕。”
他看向虚空，神色中带着解脱的满足。
俞姣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昏了过去。
她为何会这么难过？今天四位皇子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花楼？
颜九渊的心中升起怀疑，但现在需要他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宣布遗诏、通知众臣、追查线索，一桩桩一件件，他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情绪。
“一定要看好这人。”除了派人看守，他特意叫来了宫女春桃，这是他的心腹。
春桃寸步不离地守着俞姣姣，只是无意中碰到少女的鼻子时，却发现她没有了呼吸。
她惊恐极了，想要立刻去告诉颜九渊，但皇宫现在乱成一团，颜九渊正在大臣前宣读诏书，她又怎敢去打扰？
***
“姣姣，你怎么还不醒呢？”
巫曜叹了一口气，把法阵中间的少女抱回床上。
“姣姣，我所有方法都寻遍了，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你不要怪我。”
巫曜狠了狠心，拿出了两枚圆形的缅铃。
缅铃是中空的，银质的薄薄一层，上面雕刻着起伏不平的花纹，像是两颗小核桃。
巫曜将苍白的嘴唇咬出了一丝血色，将缅铃放到了俞姣姣的裙子下。
他拿起腰间的银铃挥动着，那缅铃便像有了自主意识一般，互相碰撞着向前滚动，发出了悦耳的敲击声。
很快，敲击声变成了湿漉漉的水声。
那里面是两只珍贵的天蚕蛊，会主动寻找湿热之地，给使用之人带来难以承受的快乐和刺激。
同时也是极好的治疗之物，可以通过滚动加强收缩，使之更加紧致，一颗便价值千金。
巫曜继续挥动银铃，操纵缅铃深入，希望通过这极致的刺激促使姣姣醒来。
昏暗的房间中，只点了一盏颜色奇怪的油灯，明明无人触碰，油灯却一下子明亮起来。
巫曜瞥了一眼，原来是有人诚心许愿折寿二十年，换得姣姣醒来。
希望在祈祷之力的加持下，这次能够成功。
“叮铃，叮铃~”
俞姣姣的耳边响起了铃铛声，这声音似乎来自千里万里之外。
她的魂魄飘荡而起，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她睁开眼，只看清一个穿着黑衣的清俊身影，手中的银铃穿着红色的绳线。
“巫曜？”她一开口，声音却变了调，成了甜腻急促的喘息。
“拿出来。”她羞恼地说完，便再也不肯开口，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发出这种声音。
“你的神魂还不稳，姣姣。”巫曜不仅没停下来，反而加快了摇晃速度。
“不，我要回去！”俞姣姣突然想起来了，她还没送她父皇最后一程。
念及于此，她扑簌簌流下泪来，可身体的异样又让她难耐地支起腿。
“回哪儿去？姣姣？”巫曜的神色沉了下来。
他每招魂一次便耗费十年寿命，如今他只剩下最后十年，还好今日有人送来了二十年。
姣姣，你就不愿意多陪陪我吗？
明明，我才是你的新郎啊。
如果你非要离开，我就把你变得不能离开。
他从衣袖中抖落出那只小刺猬。
小刺猬“吱”了一声，似乎在和巫曜确认，最后终于慢吞吞地爬上柜子，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那里面装着能把人变成失去神智的活死人的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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