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珩坐在茶馆，一边喝茶一边等凰凰。
一刻之后，凰凰回来了，对着展珩附耳说了几句话。
展珩闻言，从袖子里摸出一粒碎银结账，和凰凰一道离开了茶馆。
凰凰将展珩带到一间生药铺。
店铺赤紫色的牌匾上，写着几个黄色的大字：
西门生药铺。
店铺的规模不小，里面，一格一格的药柜子占满了整个正面的墙面。
木柜枱面上，放着一个专门用来桩药用的石桩，还有一把小小的杆称，杆称上的黄铜称盘锃亮光滑。
这是长期频繁使用导致的，估计，这间店铺生意不差。
一个四十开外，身穿黑色长衫，头戴黑色绸冠，形似掌柜的男人，看见展珩和凰凰走进店来，赶忙迎了上来，笑着道：
“两位客官有何吩咐？”
“抓两付药。”
展珩说着，把一张写着药名和份量的药单，放在柜枱上。
一个二十多岁的店小二把药放在药桩中，正打算桩药，听到客人说要抓药，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这边来，拿起了药单，笑着道：
“客官，这是治蛇缠腰的药，要吃五副才能见效。”
展珩不耐烦地道：
“我就抓两副，没银两了，抓两副不行么？”
穿长衫的掌柜忙走到展珩的身边，笑道：
“可以，可以的，抓多少副都行，客官如有需要借用银两，我家主人有当铺，还有放贷的店，客官如有需要，在下可引领，帮助客官争取到低些的息口。”
“先抓五副药再去借贷行么。”展珩盯着掌柜道。
这种人，掌柜见多了，绝对难不到他。
“可以可以。”掌柜说完，吩咐店小二抓五副药。
店小二在柜面上铺上五张纸，熟练地在各个小抽屉上抓出草药，放在纸上。
展珩一看，草药很多都是存年的发霉药。
店小二用草绳将药一包包梱好，算好了价钱，一共一两五吊。
这点发霉药成本不值个零头，竟然要一个人干半年短工的工钱？
展珩不语。
掌柜见状，笑着道：
“客官是新客，给客官优惠些，免掉五吊，收个整数便可。”
展珩笑了笑，道：
“谢谢掌柜关照，烦请掌柜帮忙，贷点活命钱。”
掌柜满口答应，拿了小二递给他的几包草药，带着展珩和凰凰，向着街尾走去。
一间小小的门面，牌匾上写着：
西门当铺。
掌柜进了当铺，高声向铁栏内的人说：
“这个是我们的贵客，请给予这位客官最低的息口！”
铁栏内的男人会心一笑，道：
“好说，好说！不知客官是当物还是贷银钱？”
展珩道：
“贷三两银。”
“有抵押物么？”铁栏内的男子望了一眼展珩。
“我是贷银两，不是当物，没有抵押物。”展珩两手一摊，表示自己身上空无一物。
“身上没带黄物，家里有住屋庭院也可，你有几间？”铁栏内的男人问。
“没有。”展珩道。
这时，铁栏内的男人脸色一沉。
“黄物我有。”凰凰见状，在袖子里摸，摸了几下，摸出了两条金条，递给了铁栏内的男人。
男人一看，金条成色十足，马上喜形于色，笑道：
“好货，您是打算当还是当押品？”
“当押品吧。”凰凰道。
“好，马上帮您们弄妥当！”男人说完，将金条称重。
在他旁边的一个小二，已磨好了墨，男子拿起纸笔，写了两张一样的契，写完，从窗口将契递了一张给展珩，道：
“客官请过目。”
展珩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金条的成色与重量，还写着贷三两银的利钱。
三两银，一旬归还，还钱一两，一月归还，还钱三两，半年归还，还钱六两！
这是吃人的高利货！
展珩不语，在上面签了字划了押。
男人在字契上盖上了西门庆的大印。
展珩接过了铁栏内递过来的三两银钱，拿出一两给了生药店掌柜，接过掌柜手里的中药，和凰凰一道离开了当铺。
一旬之后，所有西门的店旁，都有一间做同样生意的规模更大的店铺。
所有的店铺的牌匾上都写着“凤凰”二字，“凤凰盐庄”、“凤凰绸锻庄”、“凤凰生药铺”、“凤凰借贷”、“凤凰远航船”……
凤凰的货物价钱比西门的低七成，穷人借贷不用还息，一时间，凤凰所有的门店人头涌涌，生意滔滔。
西门庆的店铺一个顾客都没有。
西门生药店的掌柜见旁边的凤凰生药店内全是人，好奇进去看了看。
他发觉之前在他们店里抓药贷银两的人，正在帮人免费看病，穷人费用全免。
这如何是好！他吓得连滚带爬，赶紧去找主子西门庆。
西门庆正在家里和大老婆吴月娘查着账本。
吴月娘长得难看，西门庆不愿意直视她，心里想着在绸缎店见到过的娇丑可爱的凤凤，心痒得像被猫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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