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离去
书院，后山。
“大师兄去了南海，二师兄也准备启程，小师弟镇守渭城，我也要准备出发了。”三师姐余帘对一旁的九歌说道。
“师姐准备去哪？”九歌问道。
“去北边看看吧，虽说以蛮族的实力，攻击大唐可以说是以卵击石，但如此形势之下，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余帘皱了皱秀美的眉头，她对蛮夷并没有什么歧视，但她担心蛮族真的狗急跳墙，到时候会有什么变故。
毕竟蛮夷和唐人不一样，唐人内斗可以说是极为激烈，但对付异邦敌人的时候，却又往往极为团结。
但是蛮夷不同，这些异邦蛮夷对于自己的生存空间都极度看重，若是有机会占领某片土地，他们不介意拼尽全力。
而且余帘也有些担心她的族人。
荒人在那次战争中几乎被打残，剩下那些人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她想回去看看他们。
九歌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余帘，余帘也不需要他来阻止，而是认真的嘱咐了几句：“师姐，一路小心。”
“我又没那么早走，先去皇宫里看看她吧，这些年一直呆在这里，离徒弟这么近都没去看过，着实有些失职了。”余帘摇了摇头，她和九歌一般，只要愿意，都可以轻松的离开长安城，但是她不喜欢太多繁琐的事务，所以一直在这里。
作为曾经的魔宗宗主，她也要去斩断她的过往了。
从今以后，她就只是余帘，不再是林雾。
余帘从袖里取出一把木梳，很仔细地给自己梳理着乌黑柔顺的青丝，又整理了一下衣着，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才把梳子收入袖中。
“师姐、师弟，路上小心。”剩下的几位师兄弟，也齐齐向两人告辞。
九歌和余帘互视一眼，都露出笑容。
“你们也是，小心些。”
几位师兄弟各自拱手施礼，然后向书院外走去。
······
大唐皇宫。
皇后夏天正给李仲易捏着肩头，让这位陛下舒适的享受着帝王的奢华待遇。、
“陛下不必忧心，大唐有书院在，即使夫子不在，也足以护佑国祚绵延，更何况我大唐人口亿万，我们依然稳固。”夏天柔声劝慰道。
李仲易点了点头，他最近因为夫子的事情，也是颇有些焦头烂额，虽然他知道书院始终是大唐最可靠的后盾，但是他真的想做一件不依靠书院也能成功的事儿，他想向夫子证明，他也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他没有辜负夫子的期望。
他也是个合格的皇帝，而不是那种只懂得贪图享乐，却毫无建树的君王。
只是这件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
走在去往皇宫的路上，余帘身体的变化也愈发的明显。
不是说开始变得成熟，而是开始变小。
原本容貌文静，气质不凡，很容易让人想到的是云淡风轻这个词。
但现在，一双乌黑的马尾，清稚美丽的容颜，这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可以说是少女，也可以说是小姑娘，刚好在那个分界线上。
九歌看着师姐的变化，也不禁感慨：二十三年蝉，就是厉害啊！
······
长安城的街道依旧是如往常一样热闹，即使百姓知道要打仗也是如此此，该吃饭吃饭，该玩耍玩耍。
只不过唯一不同的就是，若是百姓来买东西，商家会像以往一样收钱，但要是军部或者是有自发上前线的人来采购，那商家就是分文不取，随便拿了，甚至有时候军队采购粮草的时候，商户还会送上肉干之类。
当兵的日子苦，好歹也是为了大唐流血牺牲，他们这点钱算什么。
要不是他们年纪有点大进不了大唐征召的名单里，现在还不定是个什么光景呢。
所以他们对于唐军的支持，绝对不比任何的世家差。
余帘去陈锦记买了一匣脂粉，又买了些酸酸甜甜的吃食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将其一股脑儿的丢给后面的九歌，然后就像走亲戚一样，很随便地走进了皇宫。
她的脚步很轻快，脸色也带着浅笑。
虽说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她的出身，但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还是应该表示表示的，毕竟这也代表着她的态度，虽说不是为了大唐效忠，但也是为了自己。
皇宫里的檐兽虽然有所反应，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娇小的少女提着一大堆东西，经过御花园来到宫殿群中。
御书房内，大唐的皇帝和皇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不时传来阵阵轻笑声，似乎心情非常愉悦的模样。
御书房的门忽然被打开。
但门外没人。
“谁！”唐皇李仲易喝道。
皇后夏天也是紧张起来，这个时候有人敢擅闯皇室御书房，胆子未免太大了，而且她完全感觉不到来人的存在，仿佛刚才的那个人只是幻觉一样。
在旁侍奉的太监宫女面面相觑，心想根本没有听到脚步声，莫不是陛下过于紧张的缘故？
便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道清稚而威严的声音。
清稚的声音，一般很难戚严，但这个声音做到了这一点。
“以陛下的修为，现在才发现我倒也无可厚非，倒是你，如果你稍微刻苦些，我走到殿前伱就应该知道人来了。”
余帘背负双手走在前面，身后是拎着大包小包的九歌。
皇帝陛下看到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先是皱眉，但看到后面，身为书院第九的九歌居然帮这小女孩拿东西的时候，眉头拧的更深了。
“九师弟，这位是？”李仲易也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九歌没有说话，而是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然后才回道：“这是三师姐。”
李仲易闻言也是错愕，他记得书院的三先生好像一直在书院前院抄写小楷，而且按照夫子收徒的顺序来算的话，书院三先生年纪应该不小才对，为何会是这般的......
余帘没有理会三人，负手于后便走了过来。
一放一负手，极简单的两个动作，她身上的气息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行走间，竟走出了渊停岳峙的感觉，就像是一位大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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