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结束
书院后山排名第一第二的弟子，在今天，一同闯入烂柯寺，只为接他们的师弟们回去。
李慢慢已经从夫子那得知一切，所以他比谁都要心急。
他是不喜桑桑，因为她的存在，会使他最尊敬的老师离去，所以李慢慢才会让桑桑来烂柯。
可是也因为她的存在，换来了祂，将他的师弟击伤，所以他不得不来。
李慢慢了解他的师弟，虽然平日里对老师没个正形，甚至一口一个“老头”叫着，可他的骨子里，仍然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啊。
老师交代九歌的事，那次他没有完成过？
所以他一定要亲自救回他们。
不是为了桑桑，而是为了师弟。
而君陌踏上石阶，向烂柯寺里走去。
他右脚落在石阶上，石阶碎裂，他颀长的身影落在寺门上，寺门碎裂，当他的目光落在门后的石壁上，石壁碎裂。
君陌走的是最直的路，最正的路，因为那就是最近的路，所以闯寺便真的变成了真闯。
入古寺后，君陌没有走平缓却歪斜的石阶，没有绕过回复曲折的雨庇，他直接向着后寺走去，无论身前是寺门是石壁还是庄严的佛殿，都无法挡住他的去路，一路走来，墙倾殿塌，砖石四溅，硬生生被他走出了一条路。
秋风吹不动巍然不动的古冠，吹的他的黑发向后飘舞如箭，在他身前，即便是佛殿里的那些石尊者像都被震飞，更何况是人。
君陌行走的速度非常快，一路行来，那些试图拦阻他去路的修行者，被震飞到空中，有的挂在秋树梢头惨号，有的重重摔在青石地面上再无声息，砖石木梁石砾混着人影不停溅散，在他的身后形成一道恐怖的烟尘。
被号称是仅次于剑圣柳白的书院老二，自然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
佛祖石像站立在瓦山顶峰，云雾在其胸腹之间，无比高大，沉默承受着风雨数十年时间，显得格外庄严慈悲。
佛祖石像很巨大，左手单掌合什在胸前，石指尖端可以容苍鹰降落。
佛祖石像的右手正对着山下的人世间，拇指与食拇似触未触，作拈花之态，若真能拈一朵花，那必然是世间最大的一朵花。
从盂兰铃响起，便一直笼罩着桑桑、镇压着桑桑的万丈佛光，便是从佛祖石像面向人间的右手掌心喷射而出。
可惜九歌就算看到，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因为这是昊天和佛祖之间的相互算计。
刚刚就在他们的算计下受伤了，他可不愿意再被算计。
他，九歌，可是一个很记仇的人啊！
而且，大师兄和二师兄马上就要到了。
再加上，他也快撑不住了。
君陌走进烂柯后寺，石坪间的黄衣僧人，佛言声声围了上去，手中铁杵铜钵，像雨点般地砸了过去，有些境界深厚、反应更快的修行者也施出了飞剑。
反应快有些时候不是好事，就比如此时此刻。
君陌挥袖，庭院间天地气息大乱，无数铜钵铁杵激射而回，那些僧人被自已的本命物砸的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眼看着有好些人便要没了呼吸。
然后他冷冷望向那些境界深厚，反应更快的修行者，那些修行者顿觉威压入体，十余柄飞剑被秋雨击落，甚至有修行者识海破碎喷血而死。
石坪间惨嚎连连，断肢四飞，血流成河，纵使秋雨渐骤，也无法在一时片刻内冲洗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将古寺的佛门清静气息撕揉的不剩些许。
君陌高冠博带，袍服宽大，看不出剑匣放在何处。
但当他的剑出现时，寺内所有人都能够看到。
因为他的剑与世间所有剑师的剑都不同，剑身极宽，宽的难以想像，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柄剑，而更像是一块方方正正的铁片。
这样一块方铁片，极为显眼，想看不见都很困难。
君陌的剑，本来就要让所有人都看见。
“九师弟，你还好吗？”君陌看着有些脸色苍白的九歌，也是淡然问道。
虽然说话的语气是这样，但语气中的关切之意却已然表露出来。
这就是君陌，对待师弟温柔，对待敌人毫不留情的君陌。
“还能再出一剑。”九歌淡然一笑。
“好！”君陌也是大笑一声。
君陌的剑是大开大阖，在雨中依循着笔直的线条前行，每至尽处，又会严重违背修行者心中驭剑术的规则，陡然折回，依然走的是直线。
他没有属于自己的规则，也没有像修道者可以借用昊天的力量，但他和他的铁剑对某个规则的信奉，却是那样的坚不可摧，以至于那个规则，甚至从某种意义上已经变成了他自己的规则，那个规则便是秩序。
他的铁剑守护的便是绝对的秩序。
而九歌的剑则是如自然般顺畅流畅，就像它原本就应该存在，原本就应该无所畏惧地刺出去，就连他身后的那些人都没有看出，为何这把剑竟然能够随着他身法的移动而转换方向。
君陌对烂柯一众僧，九歌对叶苏。
叶苏的剑无痕无迹，无声无息，无情无识，行走在秋雨之中，就仿佛变成了真的秋雨，能润物无声，却没有春雨对生命的怜悯。
叶苏的道剑是最细的寒风，最微的秋雨，能够入世间一切有间。
湛蓝的长剑与木剑相击，发出清脆的金石撞击的声音。
长剑与木剑在半空中碰撞的这一次，火花四溅，带起一阵清脆悦耳的嗡鸣，而当二人各自收剑退后之时，两柄长剑已经交叠在一起，分毫不差。
即使叶苏的剑道已经达到了半步天启的境界，但依旧不是受了伤的九歌的对手。
叶苏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他很难想象九歌竟然强到这等地步，虽然早知晓九歌实力不凡，但此刻见到他的表现，还是感觉到深深的震撼。
九歌的剑势刚柔并济、轻盈诡谲，而且蕴含极其强劲的内气，在叶苏还未将内气提炼至巅峰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抵挡。
叶苏叹息收剑。
他输了，或者说，他败了。
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赢得过九歌的剑，更不可能赢得过九歌的人。
他认同九歌，并非因为九歌的名字，而是九歌的作为，九歌的态度，九歌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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