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向天际，似乎能透过这层薄雾看到那遥远而漆黑的天空，在那片黑暗之中，隐藏着一股庞大又恐怖的威压。
那是属于昊天的威压。
那股威压是如此浩瀚而苍茫，以及冰冷，就仿佛它不属于任何生命体一般，漠视万物苍生，只有一双眼睛，冷酷无情地俯瞰世间。
境界低的人或许感觉不到，但随着力量的增加，境界的增高，九歌越发明确地感受到了这份威压，也越发确认，天空上的那个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人间。
那不止是来自肉体，更来自精神。
在那双无形的眸子凝视下，人们会产生自己渺小若蝼蚁般卑微，只配臣服跪拜的错觉。
就像是一尊亘古便存在的神明，漠视芸芸众生，只有渺小而卑微的蝼蚁，才能在祂的眼睛里窥探到那么一点光芒。
那抹光芒很快便被湮灭，就像是一滴水溅落在了火焰之中，瞬息之间就蒸腾殆尽，化作虚无。
九歌收回了目光。
他看着眼前的草甸，看着地面上一丛丛的绿芽，忽然笑了一声。
这样的对手，打起来，才有意思。
他拔出了腰间的剑，剑鞘在月色下泛着温润柔和的光泽，看起来毫无异状，然后他将剑插入剑鞘，左手握拳击打剑脊，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然后右手抽出剑鞘，一剑横斩向前。
一片草叶被斩断了，在风中摇曳。
紧接着是另一根，第三根......无数细密的枝桠断裂，如同狂乱舞蹈的蝴蝶，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九歌的身上，有一层奇妙的光辉流溢出来，那是天赋神通的气象，是一种独属于修行者的气息，就连空气，似乎都在震荡。
他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面前这块草甸的尽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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