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岁然看到林司乔，先是一怔，随后，阴恻恻地笑了笑，绕过她径自回了病房。
跟在方岁然身边的护士看了一眼林司乔，问道：“你是来探视的吗？”
林司乔点了点头。
闻言，护士往她的手里塞了个东西，道：“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或者有危险的话，记得按铃。”
说完，便转身往护士站走去。
林司乔低头看了看手里小小的按钮，便走进了方岁然的病房。
病房里的设施很齐全，也很整洁。
方岁然已经回到了病床上，扭头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司乔没有说话，先将方岁然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以前的方岁然也是个亭亭玉立的美人，但是现在的她，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脸颊凹陷，还有很严重的黑眼圈。整个人都已经脱了相，再不复当年的美貌。
她看向窗外的眼神也很空洞，整个人像是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一般。
看起来，完全无法判断她真实的精神状况。
过了许久，林司乔才开口打破了沉默：“方岁然，你怎么会来这里？”
好一会儿，方岁然才反应过来，转过头看向林司乔，十分迷惑的样子：“你既然知道我在这里，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司乔，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她的表情十分认真，仿佛真的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我只知道你在这里，但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
听了林司乔的话，方岁然一声冷笑：“不知道？你在骗谁？这么多年了，纪淮终于把你找回来了，会不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会不向你邀功？”
这话让林司乔更加迷惑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纪淮把你送来的？所以……你是真的生病了？”林司乔试探着问。
“真的生病了吗？”方岁然喃喃道，“我真的生病了吗？”
她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林司乔：“我没有生病，我根本就没有病！是纪淮把我送到这里来的！他就是为了报复我！是他想要报复我！”
方岁然的情绪开始激动。
“报复你？为什么要报复你？”
这个问题问完，方岁然突然又平静了下来。
她看了林司乔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林司乔，你不知道？林司乔，你居然不知道！哈哈哈哈哈……
之前活成那副窝囊的样子，你还真的是活该。
为了帮你隐瞒你们林家的秘密，堵住我的嘴，他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林司乔的双手不禁有些颤抖，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林司乔，我还以为过了几年，你总该聪明一些了，没想到还像以前一样愚蠢！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知道林希身世的秘密，为了堵住我的嘴，把我送来了这里。
林司乔，你看看，你的心上人是多么的狠毒啊！
我可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说完，方岁然仰头笑了起来，笑声仿佛要刺穿林司乔的耳膜。
笑声停止后，方岁然接着道：“你真的连你身边的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林司乔，如此识人不清，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怪不得你身边的人都可以算计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算计我？
方岁然，你能有今天，怪不得别人。”林司乔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几年，她自诩强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方岁然的时候她才觉得，好像有很多事情她都没有看清过。
“怪不得别人？”方岁然重复了一次，眼神恶毒地看向林司乔，“别人说也就算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这都是你造成的，林司乔！
要是没有你，我本来可以和纪淮好好的！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方岁然，这句话应该是我跟你说的。
要不是你非要在纪淮面前顶替了我，我本该跟纪淮好好的。
但是现在我和他不能在一起，你自己也变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天作虐，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林司乔！不用你说这些话来教育我！你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你，一切都会变好。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方岁然状若癫狂，下了床便直冲林司乔而来。
她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什么，两只手举起成环状，就要扑过来掐住林司乔的脖子。
林司乔快速躲到旁边。
方岁然哪里这么容易放过她，她躲到哪里，方岁然便追到哪里。
正好有路过的护士看到这一幕，赶紧伸进口袋里按了一下，嘴里大喊道：“快来人呐！快来人呐！方岁然发作了！快来人呐！”
不多时，便有医生护士冲了进来，将方岁然制服住。
林司乔嘴里还在不停地大声叫喊着。
之前带林司乔进来的小护士也在其中，她一边帮忙，一边问身边的其他护士：“奇怪，我记得林司乔的病情已经稳定许多了，医生说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发作啊？”
被她问到的护士没有回答，只说了一句：“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这话准确无误地钻入了林司乔的耳朵里。
再看向方岁然时的眼神，便带上了几分探究。
这时，有医生过来催促林司乔离开：“病人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适合探视了，还请这位家属快些离开吧。”
听了医生的话，看着方岁然的样子，林司乔准备先离开再说。
就算继续下去，也问不出什么。
临走前，林司乔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方岁然。
方岁然抬起头跟她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地笑容。
那一眼，眼神清明。
林司乔突然就想起了那年的医院顶楼，也是这样的眼神和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疯狂地确定，方岁然是装的，方岁然根本没病。
这时，方岁然缓缓张开了嘴，说了一句让林司乔头皮发麻的话。
“林家的秘密，可不止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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