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五你不必忧心，习武重在勤勉，天赋倒是其次。”清谙尴尬道。
恪五这几年长成后，反而越来越像容侍卿了，连带着性子都平添了几分柔弱。从前拉着竹小三修习兵法，又觉得竹小三的清冷怠慢了她，顾影自怜的委屈着。好容易放过了竹三，这些时日仿佛又盯上了自己。算来恪五成绩向来不错，不知怎的就总爱妄自菲薄。起初大家愿意劝说几分，时日久了难免觉得聒噪。
萚六冷哼一声，不屑道：“大皇子说的极是，习武重在勤勉。五皇女七八日才到马场武场露露脸，这样惫懒的人，还有脸皮自怨自艾。本殿倒不羡慕五皇女那柔弱的琴棋，倒是羡慕五皇女堪比城墙的脸皮哈哈哈哈。”
一旁萚六笑的张狂，门外韩夫子款款走了进来。
只听韩夫子柔声郎朗：“诸位皇女皇子可知，琴棋书画为何还留与皇女考究之中？正所谓习琴音而养心性，通棋艺而辨时局，善丹青而知雅趣。书乃心画，以正德行。武者卫国，文者固国，两者其中，不得偏颇。”
萚六敛声撇撇嘴，不做声了。
恪五满心感动的看着韩夫子又一次为自己解围：“弟子受教了。”
“五皇女若是课后无事，可随我一同去品琴谱。今日新得的琴谱，正愁无人共赏呢。”韩夫子对恪五总是稍作柔和些许，纵使知道了恪五耍过心思，也没有改变分毫回护之心。
学堂之内琴声缭绕，醉了院落外的半院竹柳。
胡夫子在院落中听着醉人的琴音，一边说：“这太平盛世的好处就是琴棋受众人追捧，雅致啊雅致。只是我等熟读兵法之人，只能教教皇女，过一过指点千军的瘾。”
胡群从前还是边陲将士的军师，一人指点千军之事她也当真做过。只不过早年战场上受了些伤，回不得苦寒之地，方才留下教书。
有人闻言而笑，大摇大摆的拿着酒壶便朝胡夫子走来：“难得听胡姐说韩夫子的琴雅致，今日怎么不继续酸一酸....诶，上回是什么说辞来着？琴音靡落，过柔则无风骨？这话是你上回说的吧？”
胡夫子不回头便知晓来者是谁，便毫不留情道：“陈牧，你不好好去武场练你的拳法，没事儿喝什么酒。一会儿还不好好教导教导那位不开窍的五皇女。”
陈牧有些郁闷的将脚翘在石头上，整个人歪着说：“岑夫子与我换了课，一会儿讲国策。何况，五皇女向来不在武艺上开窍，你那心爱的竹三皇女也没让我省了心思。看起来萚六嫡皇女武艺上佳，实则大皇子才是真人不露相啊”
“一个皇子，能成什么气候。纵使他武艺高深，也上不得战场。还是竹三皇女好，算学调理清楚，兵法严谨。”胡夫子冷哼道。
她是向来不屑男子成事的，若论偏爱，那一定是竹三皇女拔得头筹。
“这课业快结束了，几位皇女考究后便离开学堂了。算起来，这皇太女的名位怕是快定了。”陈牧沉声道。
胡夫子抬眼看了看她，低声说：“三皇女父君出身高门，晏家如今鼎盛，又身为皇长女。算起来，这些年她的课业成绩极佳，人品贵重，怕是有争一争的希望。”
“自古皇太女立嫡立长，萚六皇女课业成绩实在是....纵使有肖柠辅佐也未成气候，居于末流。算起来，唯有嫡女占半分优势。不过，老韩喜爱的恪五皇女也未必完全排除在外啊。”陈牧抿了一口手中的酒，当真是细细与胡夫子论起来。
“五皇女...”胡夫子稍稍垂眸道，“我观她用兵，难以顾全大局，只顾一时得失，甚至不顾及将士性命。看似柔弱，怕是有几分小人狠辣之心啊。”
陈牧闻言出声制止道：“胡群你慎言，毕竟是皇女。”
“没什么怕的，你我身为帝师，自有教导之责。只是韩夫子怕是看不到这些。棋艺与用兵，多少还是有些差距的。”
陈牧听的有些惶恐，便道：“嗨，算来二位皇子也当真争气。虽说皇子与伴读的成绩不与皇女共排，但我前些时日去岑夫子她老人家那里翻看了一翻，你可知怎么的？”
“怎的引你如此惊奇？”胡夫子被她故作神秘的姿态逗笑了。
“大皇子的成绩啊，与竹三皇女不相上下，甚至有时远超三皇女啊。”陈牧得意道，“你看，我就说大皇子非池中之物吧。”
胡夫子面色有几分不自然：“男子无才为德，大皇子以后不要危祸江山即可。”
“你其实也见过大皇子用兵之道，有几篇策论我是看过的。大气磅礴则已，他怜惜兵将，纵横有策，自当是心怀正气之人。若是几位皇女与之相比，未必是他的对手啊。只可惜生为男子”陈牧看胡夫子的面色越来越不自在，当下也不论清谙了，“四皇子也甚可，好歹比六皇女强多了。别看他整日摆弄花草，大皇子原本送了他一套京郊的田产庄子给他玩乐，谁知他竟种出了不少鲜甜的瓜果。几日前拿与我尝了，却是不同凡响”
胡夫子看着她口水快流下来的样子嫌恶道：“怎么不见他送与我也尝尝呢，瞧你笑那没出息的样子。”
“嗬，胡夫子凶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铁面阎王诶，放到大理寺监察案子，细作都不敢撒谎的。啧啧啧，若是让人知道你现如今与我一同扯闲天的样子，怕是要吓到花花草草了。”
胡夫子瞪眼道：“你就是跟四皇子闲混久了，越来越贫嘴！”
算来七年学堂，各位夫子对皇女的性情都是了解的。竹三的性情与成绩，德性与处世之道都是断案为官的上佳之选，奈何性情过于刚正，殊不知过刚易折，只怕屈居于人下难吃的起委屈。
恪五性情柔和，心思细腻，虽然格局不足，但做一位守城之主却绰绰有余。算来五皇女为人圆滑，深谙拉拢用人之道，越长大越琢磨不清晰了。只不过，孩子都是眼看着长起来的，有些夫子兴许未能发先其中精妙。
至于萚六皇女，若是没有何家血脉的侵染，也能是盛安一员虎将。只可惜，女帝不会再让何家的血脉再重握兵权了。可惜萚六怎么不能擅长些别的什么，偏偏就是武艺上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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