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山城的高速路上，褚于的姐夫时不时和身旁副驾驶位的褚于说些无关痛痒的家常。
偶尔褚于也回上两句笑上两声。
叶子背靠着后排座椅仰着头，木然的双眸透过车窗看着远方。
前排两个人的说话声传进了耳朵里，却记不住他两说了什么。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闪过很多，但就是记不清具体是何事…………
车子一路飞驰驶向山城。
过了收费站右转左转，过隧洞上立交下立交再汇入市区主道。三车道的大路放眼望去除了车还是车，走走停停拐来拐去到了小区车库已是天黑。
褚于姐姐搬了新房子叶子还是第一次来。
新开发的小区入住率还不高，晚高峰只有两部电梯也等不了多久，没几分钟就到了29楼。
贴着福字的防盗门虚掩着，听到开门声褚于姐姐穿着围裙走过来。
“哟，到了。都饿了吧！”
“我还可以，你弟弟应该是饿了。”
“褚二，来啦！累不累？”
“快进来，进来休息一下。”
说话间姐夫那七十多岁满头银发的母亲和同老太太模样极像的妹妹走了过来，帮着把褚于两口子的大包小包接过放在饭厅。
不大的三居室饭厅客厅看着小小的。放了大餐桌的饭厅再堆上大包小包就更显得拥挤起来。
褚于侄儿媳妇跟着自己婆婆把菜端出来，叶子就看到一个大的像皮球一样的肚子，叶子才知道褚于姐姐快抱孙子了。
难怪曾听褚于说他姐姐都退休了，搞了半天是要带孙子啊！
一顿饭你说一句笑话他来一句玩笑，到也吃的热热闹闹气氛自然。
褚于也吃了一大碗米饭喝了一碗他姐给他炖的老鸭汤。
柳家老太太和女儿很会说话，和褚于之间也挺熟。
“褚二多吃点，既然来了就听医生的好好治疗。别有心理负担，也别害怕。
现在得癌的人越来越多，早就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你看我乳腺癌查出来到现在不也活了有十多年了！
我这么大岁数都能配合医生治疗，你一个汉子还不如我一个老太太啊！”
“就是，我妈都能挺过来。你底子那么好，部队医院的医生技术又好，你肯定没问题的。”
柳家母女俩一唱一和的笑着脸说。
“阿姨我没事，我也不害怕。就是过来要麻烦你们了。”
“瞧你这孩子说的，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我是把你当我自己儿子一样对待。”
娇小的老太太顶着一头银发，笑起来眼角都是皱纹，说话也是慢条斯理。根本看不出来是个患癌十多年的患者。
因为褚于两口子来占了老太太的卧室，褚于姐夫晚上当了厅长，姐夫的母亲去和自己媳妇睡一屋。
七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孕妇一个老太太。就是两个卫生间大家用起来也还是够繁忙。
经历了这一天下来，褚于和叶子都深感疲惫。一家子都让两口子先去洗了澡，早点休息。
躺在陌生的床上，两口子相互依偎着轻轻说着话。
“老公，你害怕吗？”
“刚知道的时候怕，医生说三个月时间，我也怕死。”
“你现在也害怕吗？”
“我也说不清楚现在怕还是不怕。老婆，如果我不在了你怎么办？”
叶子的手轻轻抚摸着褚于脸颊“这么多年，你也没多少时间待在家里陪我。我不都过得好好的！
医生说你三个月就三个月啊！我这有毛病的心脏从小到大经常痛，有时也犯病还得长期吃药。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医生说不建议我生孩子，咱儿子现在不也健健康康的？”
“我不是怕死，也不是怕疼。就是担心你。”褚于紧了紧抱着叶子的手。
“你既然不放心我，那你就听医生的好好治疗。你多活一天就可以多陪我一天。
我们先挺过三个月，三个月后再半年，半年后再一年，一年后再两年………………。
你以后的时间都得陪着我，把你以前没有陪我的时间都补上。
你要好好的过每一天，我的心脏可禁不住刺激。别到时你还在我先歇菜了，然后你再跟着歇菜了我们儿子可就妈没了爹也没了！那时候就不知道那熊孩子会变成什么样子咯！”
“嘿嘿………………。”
褚于嘿嘿轻声笑着“老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嘴说出的话听着舒服？”
叶子用手揉了揉褚于的脸“你一天到晚忙着你的工地，忙着和你哥们钓鱼约会，忙着陪你的老母亲，你哪有时间和我待着听我说话。”
“哼………………。”
“哈……哈…………。”
“我会好好陪你，陪你说话。”
叶子帮褚于压了压身上的被子“你记住你说的话。”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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