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顾卿九还来不及反应，封齐挡在她面前，他的身躯被子弹贯穿了一个血洞，血花溅在顾卿九脸上。
封齐就这样，倒在她面前。
顾卿九确定了目标，原来是石井狛哀，看样子，他是刚刚赶到，如今正一脸得意扬扬的用枪指着他们。
……那倒在地上的那个黑袍人是谁？
来不及去思考那些，顾卿九的手里被封齐塞了一把枪。
那是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所能做到的。
顾卿九还是第一次拿枪，握着枪的手有些颤抖，可那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封齐刚才，是故意挡在她面前的。
他又救了她一次，可这次，是用命。
顾卿九愤怒的时候，脑中非但不会失去理智，反而转的飞快。
封齐倒了，那么石井狛哀下一个目标就是她。
她迅速躲在一个掩体后面。
这个角度，一楼的石井狛哀打不到她，而她则可以借助黑暗的优势，等到对方上楼的时候，再出其不意的攻击对方。
可是她没有料想到石井狛哀的残忍。
即便封齐为石井狛哀鞍前马后的做了那么多事，可一旦被封齐背叛，石井狛哀便能毫不留情的利用他。
石井狛哀没有上楼，而是不断射击倒在地上不能反抗的封齐。
他这是在用封齐引顾卿九出来。
眼见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封齐，被石井狛哀一击又一击地射穿，满身血洞鲜血淋漓，却还在用最后一点气若游丝的力气告诉顾卿九：
“不，要，过，来……”
有泪从顾卿九两颊滑落，可她只能拼了命的颤抖着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才能不让声音呜咽出来。
石井狛哀，我要你死！
她的内心只有一个目标，杀了石井！
石井狛哀见计谋不成，骂骂咧咧的上了楼，打算抹杀掉最后的叛徒。
他本以为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之后，顾卿九就算不出来救封齐，也至少该被吓的六神无主了。
可是石井狛哀没有想到，顾卿九是那种越愤怒，反而会越冷静下来的人。
愤怒充斥了她的大脑，却使她无比冷静，连握着枪的手也不再颤抖。
就在石井狛哀上楼的时候，顾卿九正处于他的视觉盲区，她瞄准石井便是一枪——
“piu——”
子弹划破长空，贯穿石井的左胸膛：
“噗！”
他猛地吐出一口血，不可置信地看着子弹来的方向，随后缓缓倒了下去。
夜色之中，只见那片残垣废墟的白墙之后，隐约可见黑色金属的枪口还在冒烟，还有一双在黑夜中因愤怒而变得格外明亮的眼，如同一只狩猎的狼。
顾卿九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枪已经命中了他的要害，便不再理会他，小跑着出来扶起封齐，拍打着他的脸：
“喂，喂！”
“别打啦，”封齐虚弱的开口，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她的手：“就算我真的没事，也要被你打死啦……”
“你，你没事？！”顾卿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都这种时候了，封齐还有心思调侃她，刚才她可是亲眼看着那么多子弹打在封齐的身上，还有这血……
等等？！
刚才离得远注意不到，顾卿九此刻凑近封齐的时候，才闻到他身上的血似乎并不太新鲜，没有什么血腥气。
“是血包啦，”封齐扯开衣领，里面隐约露出黑色的马甲：“我穿了防弹衣。”
“你……”顾卿九想起自己刚才为了他而杀红了眼，结果他只是躺在地上装死？！
也对，既然他早就猜到了自己今天会叛变组织，闹出这样大的事来，身为警察，又怎么可能不全副武装呢？
她又气愤又庆幸，气他没给自己任何提醒，又庆幸他不是真的受伤，将他一把撇回地上：
“那你没事了的话，就自己站起来吧。”
“哎哟，”封齐被她突如其来的松手，整个人又倒回地上，疼的他牙呲欲裂：“你就不会温柔点嘛……就算是有防弹衣保护着，子弹打在身上也是很疼的啊。”
他没有告诉顾卿九，刚才石井狛哀有几发子弹，其实打在了他的胳膊和腿上，这些没有防弹衣保护着的地方，筋脉都已经几乎断裂了。
更何况，即便是有防弹衣保护的情况下，距离太近，他体内的内脏已经被子弹的冲击波所震裂，估计是大出血吧，不过……幸好是内脏，这样小丫头就看不到了。
他吐的血也并非是假的，只是被身上的血包破裂所散发的气味给稀释掉了。
这些，他都没有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想给顾卿九增加没有必要的困扰。
他的小姑娘，只要安安心心的，平平安安的，活着离开这里就好……
尽管他还有很多想说的话没有告诉顾卿九，可是以他现在的伤势，即便出去了，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就不耽误她了。
顾卿九知道他刚才说的有道理，即便有防弹衣穿在身上，可该痛的地方也还是会痛，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在看到他受伤的时候，自己会那么愤怒，又为什么会在得知他没有受伤的时候，为他欺骗自己而感到又羞又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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