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院子里争执，惊动了刚回府的战北宸，推门出来，不悦地问：“吆五，让你去找涵宝过来，你在跟谁说话？”
吆五回战北宸：“王爷，她说她是王妃娘娘跟前新来的丫鬟。”
战北宸微蹙了剑眉，眸中掠过一抹狐疑：“本王怎么不知道？”
涵宝风拂杨柳一般，朝着战北宸走过去，笑得春意荡漾。
“王爷，你跟前的侍卫好粗鲁啊，撞得人家胸都瘪了。”
一边走一边牢骚，还没等走到战北宸的跟前，战北宸已经毫不客气地一甩衣袖，一掌拍了出来。
涵宝一个利落地起身，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一旁，风情万种地用手抚了抚鬓角。
“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难怪九嫂不喜欢你。”
吆五吃了一惊，瞪着涵宝，嘴里就像是塞下了一个鸭蛋。
战北宸沉着脸看了他一眼：“你九嫂这是打算牺牲你当鱼饵了？”
涵宝吃惊地问：“九哥你怎么知道？”
战北宸抿抿薄唇：“两个傻大胆凑到了一起，什么主意都能想得出来。现在风声这么紧，对方怎么可能明知故犯，往你们的刀口上撞？”
“九嫂有办法啊，九哥你说我这身装扮行不？要是行我就开始行动了。”
战北宸没好气地道：“你瞧瞧吆五那副没出息的样子，还用九哥说呢？”
吆五在一旁眼巴巴地盯着涵宝，听战北宸这么说，再也不客气了，猛地伸出咸猪手，就朝着涵宝怀里摸过去。
“行不行让我帮你鉴定鉴定！”
涵宝像只猴子一样躲开了。
“喂喂！要是有啥风言风语传到悠悠耳朵里去，我可不管澄清啊！吆五耍流氓啦！”
荒院。
姜大已经等了赌坊的人两天了。
这些人比猎犬还要灵敏，姜大不过是去了一趟老相好那里，想从往日的姘头手里讨碗饭吃，就立即被人发现了行踪。
他蜷缩在草堆里，饿得前胸贴后背。要账的人凶神恶煞，手里提着闪亮的钢刀。
稍微一个不小心，对方手里的刀就有可能剁掉自己的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比那个张二还要惨。
所以姜大很容易就招架不住了，对着对方磕头如捣蒜。
“我是身无分文，实在走投无路了，你们今儿就算是真的杀了我，我也拿不出一文钱。”
要账的人用手里的刀挑起一旁带油的荷叶：“没钱你还吃香喝辣？你骗谁呢？”
姜大指天发誓：“这饭都是我一个远房的侄女瞧着我可怜，给我送来的。”
“远房侄女？”要账的人轻哼：“像你这样的赌狗，还有亲戚呢？”
“是真的，我这侄女人美心善，父母早逝，对我一直很孝敬。要不这样，我把她卖给你们顶债行不？”
要债的人冷笑：“一个婆娘想抵一二百两银子？你做梦呢？”
“我这侄女长得好看，要是卖进青楼里，少说也值七八十两。余下的，我再找我妹妹想办法，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就饶了我吧？”
“你还真是伤尽天良，”要账的人见多了这种输个精光卖儿卖女的赌徒，丝毫并不怀疑：“值不值这个价等我见过这妞再说。”
姜大见事情成了，暗中松了一口气儿：“她每天都会过来给我送饭，瞧着这个时辰，应当快来了。你们稍等一会儿就成。”
说曹操曹操到，几人等了没多大会儿，就听外面院门被推开，有娇娇怯怯的声音试探着问：“大叔，你在不？”
讨债的人给姜大使了一个眼色。姜大不慌不忙地应声：“在，在呢。”
门口人影一闪，涵宝手里提着个竹篮，探头探脑地进来：“这院门怎么是开着的呢？”
姜大敷衍：“我刚才出去，忘了关门了。”
涵宝“喔”了一声：“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被人发现了呢。我今儿给你烙的野菜馅饼，所以来得晚了。”
一边说一边往里走，瞧见院子里的几个不速之客，吓得后退两步，转身想走。
身后已经被人拦住了去路。
那讨债之人看见涵宝，就觉得眼前一亮，眉眼都飞扬起来。
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娘们儿长得太合自家主子心意了，跟那画像上面的娘们儿长得简直太像了。
他瞅着涵宝的眼神都变得色眯眯起来。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你家大叔已经将你卖给了我们。”
涵宝“大吃一惊”：“不可能，大叔，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姜大低垂着头，愧疚地道：“大叔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你跟着这几位爷，日后能吃香的，喝辣的，省得吃苦。”
涵宝慌乱地想逃，对方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一堆人呼啦围上来，一块帕子，就把使劲儿挣扎着想逃的涵宝给“迷晕”了。
姜大在一旁，有点做贼心虚，心里跟敲鼓似的。
他明白，这群人杀人不眨眼，不是好惹的。自己这样做，没准儿就得罪了他们。
可是，他又不敢不听，一想起战北宸昨日面沉似水，威胁他的话，他就觉得不寒而栗，再也不敢玩什么花样了。
催账的人对于涵宝很满意，冲着姜大点点头。
“你的侄女我们就带走了。暂且宽限你几日，余下的银子记得早点准备好。下次再见到你，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姜大点头如捣蒜，哪敢说一个不字？
一群人带着涵宝，大摇大摆地径直扬长而去。
姜大眼角的余光看到，两个黑衣人，宛如黑烟一般，瞬间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跟着那群追债的人身后去了。
他只能暗自祈祷，战北宸能将这群人一网打尽。那样，自己欠下的债也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涵宝提前服用了沈清歌给他的解药，此时心里保持着十二分的清明。被这群人扛在肩上，径直出了胡同之后，丢进一辆马车里，忽忽悠悠地径直出了城。
然后马车在一处有流水鸟鸣的地方停下，远远地听到有晨钟暮鼓的响声，似乎是一处庙宇。
有人将涵宝再次扛在肩上，涵宝头朝下，被晃悠得想吐。
那人的手还不安分地在涵宝的屁股蛋上，腰上抓了好几把。
涵宝浑身都是痒痒肉，忍不住想笑，还要强忍着，在心底里将这个龟孙儿骂了一个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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