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认识大师已经七百多年了，二人的寿命，都已经一千三百多岁，虽然龙裔寿元长，可距离寿元大限，也就不到千年了。
以她们的天赋，一两百年内，晋升七环没问题，到时候在延寿一千多年。剩下的时间，就算是运气好晋升八环了，大概也是最普通的那种，终生无望九环。
而大师这种天才，不出意外，必然是可以九环了。要是他都不能九环，那巫师世界也就没有未来了。
雅丽珊卓听闻艾希的话，也难得忧郁道：
“大师，你说，我们每一位巫师，都在疲于奔命，和时间作赛跑，在有限的时间内，冥想，研究，修行，寻找资源，这样到最后，依旧是一个老死的结局，甚至为此失去了人生的诸多乐趣，这样真的值得吗？”
终日忙碌的圣婴，自然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他想了想，认真说道：
“我觉得是值得的，人生在世，总需要一个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吊着一口气，纵然知道实现不了，也不白活一场。你们不要胡思乱想了，早日晋升七环后，去把皓月奇物给换了，等炼化后，你们就能体会到这种高级奇物的强大了，血战就是我们普通巫师的机遇，要把握住啊！”
艾希忍不住笑道。
“哈哈，普通巫师艾斯……多谢大师开导。”
圣婴严肃道：
“那就抓紧去修行吧，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给被自己打击到的二女做了做思想工作，圣婴便去炼化奇物，他从来不会去想这些哲学问题。
活着本就是意义，干啥都有意义。
对他来说，努力提升境界，炼制最牛逼的巫器，就是他的终极目标，有朝一日，他圣婴何尝不能炼制一件堪比黑暗古塔的巫器，把自己的价值化为永恒，不朽于世！
……
古龙大陆。
黎明之塔，淅淅沥沥的小雨中。
温妮老师的住处，莉雅，赫尔曼，约尔曼，还有一众师生默然立于此地，气氛有些悲伤。
温妮眼帘低垂，死气缠绕，暮气沉沉，依靠法术撑起来的绝美脸庞，却掩盖不住苍老，金发开始变得斑白。
李维看着温妮，仿佛岁月回到九百多年前那个午后，轮船上的金发师姐给青涩的骑士介绍巫师世界基础常识的一幕幕。
自己如今940岁，温妮虽然比自己大一些，但也不足千岁，但如今，却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了，还没有活够千年的平均寿元。
这种情况，挺常见的。
一些巫师如果施展过一些消耗生机寿元之法，或者经常燃烧精神力，消耗本源，还会加剧衰老。
温妮看着不说话的大家，忽然笑道：
“各位，不必如此沮丧，善始善终，死亡并不是结束，而是生命的新生，来世的我，说不定还能以其他的方式，用新的名字和身份，和大家陪伴……只不过我们互相不知道罢了。”
她手捧着一株草药，这是从麦琳药圃采摘的，喃喃自语道：
“当初麦婆婆种下的药草，也已经成熟了。”
说着说着，她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了，困意袭来。
她努力着睁开眼睛，挥挥手说道：
“各位，在此别过。”
赫尔曼用充满电磁的沙哑声音道：
“再见了，小温妮。”
斯黛拉道：
“温妮，来世再见。”
同样苍老的莉雅撇嘴，苦涩道：
“温妮姐姐，我会想你的。”
李维道：
“再见了，温妮师姐……”
温妮听到师姐后，身躯微微一抖，眼神追忆遥远岁月。
她嫣然笑道：
“再见，小李维，快让大家离开吧……我的驻颜术要维持不住啦，哈哈哈！”
李维点点头，转身离开。
大家一一上前告别，或拥抱和亲吻，用自己的方式。
曲终人散，屋子内只剩下温妮一人。
“在最后施展一次法术吧，温妮……”
孤独，萧瑟的声音道。
她昏黄的眼神亮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生命之终，水解吾躯，百川赴海，魂归幽冥……”
零环戏法·水解术。
很多海洋学派巫师都会掌握的法术，是很多人踏上巫师之路掌握的第一个法术，也是终结这段旅程的最后法术。
温妮的体内，仿佛有溪水潺潺，她的身躯化为一汪咸咸的海水，而后化为水汽蒸发。
原地除了一袭美丽的巫袍外，别无他物。
这样的死法，是上古时代很多巫师心目中比较有尊严的死法。好过肉身被别人做成亡灵生物，亦或者被野兽分尸。
……
星夜。
似乎又有星星因此亮起。
李维望着深空群星，面色平静。
他当初加入灰白之塔后，认识的那一批伙伴，除了塔主和约尔曼外，其他所有人，都已经离他而去。
生离死别，才是生命的主旋律。
当然，旧的东西在逝去，也有新的事物在诞生，灰白之塔如今就是黎明之塔，那些年轻的巫师，便是传承和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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