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也在后面补充道：“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我与各国公家打交道的次数不算少了，20万英镑绝对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甚至空手套白狼也绝对有可能。”
几番冷水浇下去，场面立刻鸦雀无声，都在紧盯着从程诺，想从他嘴里听到有关这个问题的回答，告诉他们这份担心是多余的。
看着众人，程诺摇摇头：“很抱歉，北洋政府哪怕是跟洋人签约，实质上也是垫款合同。”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难掩失望之色，整天待在四九城里，他们可太了解那群人都是什么货色了，倘若程诺他们真的有能力从意大利人手里抢下合同，也很难从公家手里正常拿到酬劳。
拖欠是常态，不拖欠才是新闻。
对此程诺早有预料，没等负面情绪得到发酵，他迅速补充道：“短时间内公家还发生了一件事，与通信工程同样有关，那就是北洋刚刚与日本人签订了价值1000万日元的扩充电话借款合同，倘若两件事同时履约，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施金站起来直接抢答：“意味着我们在国民通信领域都被外国人说了算！”
“这一点说的非常对，也是我们这些人要注意的关键地方。”示意好友坐下，程诺慷慨陈词：“假使……我说的是假使有一天，我们与这些列强再次发生武力冲突，掌握我们通信命脉的敌人直接将其掐断。
届时士兵收不到命令，长官发不出指示，成为战场上的无头苍蝇到处乱撞，那么我们该将如何去赢得这场战争？这个问题，需要我们慎重考虑！”
一席话下去，众人皆无言以对，但观其表情，这话显然是听了进去。
谁也不想将自己的命脉，全权交给他人手里，而且这人明显不怀好意。
不过程诺也怕话说的太重，导致下面同志们的心气被彻底打散，随即又继续说道：“当然了，20万英镑虽然比较虚，但肯定不会让我们白白跑上一趟，多多少少也是能换取部分利益，关键是在于我们如何操作。”
施金点点头，拍着胸脯表态道：“放心，这些事情我们早就习以为常了，要是就这样就被打倒了，我们同学们不远万里求学之后根本没有理由回来，拼的就是这股百折不挠的韧性，老吴你说的对吧？”
“老施虽然平常说话不着调，但今天说的绝对在理，这个我是双手赞成。”为了配合自己所说的话，吴玉麟直接双手举高：“相信这个不是我个人的观点，而是整个应用工程院大多数同志们的观点。”
特斯拉沉默片刻，最终站起来正色道：“首先，我表示支持；其次，技术上没有问题；最后，我觉得我们能赢！”
说完这话，直接又坐了回去。
下面的众人稍稍愣神片刻，随即立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而其中就属程诺的双手鼓掌声最为响亮。
会议后半程程诺带着众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同时做了分工之后，就让大家散会。
正当特斯拉也准备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时，却被程诺给拦住了，看样子还有些事情要交代。
看着两人窃窃私语，施金专程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开，将门给仔细带上，没想到刚出门口，就被好友吴玉麟给撞了个正着。
“哎呦我去，老吴你这干嘛呢，这吓了我一大跳，干什么呢，不赶紧回家陪弟媳去，到时候活该被埋怨。”施金捂着胸口，嘴里骂道。
“哎，能被人埋怨我乐意，证明有人关心咱，不像某人啊，回去连盏灯都没人开。”眼瞅着好友的脸上怒气越来越不对劲，吴玉麟赶紧适时把话题掐断，朝着门里面使眼色道：“哎，听到啥没？”
施金冷哼道：“我可不是偷听墙脚的那种人，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商量的大概率就是技术问题，没看刚刚开会时工作都分好了，但具体技术方向只字未提，我估摸着致远还没拿定主意。”
吴玉麟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估摸着谈完就有具体的技术方案了。”
可惜两个人虽然是应用工程院的成员，但对于无线电方面知之甚少，头对头交流来交流去，也没有怎么一个清晰的思路来，不免有些气馁。
“我记得咱们出国前一块读过《时物报》的文章，其中有讲过‘无线电音’的东西，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吴玉麟皱着眉，苦思冥想道：“当时我们之间还互相传阅来着，可现在怎么都想不出来了。”
“当时印象还很深刻，有几个同学就准备报专业时直接选无线电。”施金习惯性挠着后脑勺，说道：“好像还将无线电称为‘妙不可言艺术’，应该有这事吧？”
“对对对，有这么一回事。”回忆当初的过往，吴玉麟满脸唏嘘：“都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当初我要是学无线电，估摸着现在肯定不一样了。”
施金赶紧摆手道：“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眼下咱们就两个活，一是把咱们手里的自行车给搞好，将来量产时不至于出现大的纰漏，二是跟着特斯拉先生身边，把这些无线电知识学到手，总感觉能跟车上有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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