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主任闯进卫灿奕的办公室，客套的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质问。
“谁让你带人来这里的？他和你一样是医生，还是病人？”
卫灿奕神经大条，没在意他的语气。
他在心里吐槽：“本来是医生的，现在成病人了”。
不过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好友的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能表明好友的身份，就得敲打敲打这些人，免得有人不长眼作死。
卫灿奕态度温和，隐晦地传达好友身份不简单的讯息。
“无论是医生还是病人，我带来的人，我一定会负责的，就不麻烦杨主任费心了。”
“放肆！”杨主任拒接了对方发送的信号，满心以为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一拍桌子，阴鸷地望着卫灿奕。
“医院是什么情况，卫先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要是让院长知道，卫先生知道后果！”
卫灿奕提醒不成反被威胁，也反应过来了来者不善，明白前因后果的他，气得要笑出来。
他很想掰开杨主任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是不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做走狗做到这个份上，还真是兢兢业业、忠心耿耿！
“主任不用搬出院长来吓唬我，你要是觉得我不守规矩，大可以将院长叫来，让他罚我！”
卫灿奕现在是有好友撑腰，谁都不怕！
杨主任被气到了，连说了好几声“很好”。
“卫小少爷觉得自己身份高贵，瞧不起我这种贱民，我可管不起了！只能请院长他老人家来处理了！”
卫灿奕被莫名其妙地刺了几句，顿觉得此人简直有病！还病得不轻！
他什么时候瞧不起他杨主任了？他还好声好气地喊“主任”，怎么就瞧不起了？
“卫医生在吗？”
房间里浓重的火药味被打断，小姑娘敲了敲门，看门没关，就探头进来看了看。
她的身后跟着今日新来的“病友”贺廷寒。
高大的身影站在小姑娘的身后，仿佛下一秒就能伸出手臂将她拉入怀中。
杨主任阴沉地审视着贺廷寒，反而不怎么关心搞事的千芫了。
卫灿奕无意在好友面前逞威风，他也不知道这俩人听到多少，缓解尴尬似的轻咳了一声。
“你找我什么事？”
千芫先是探究地看了看椅子上大包小包，随后双手背在身后，跟大爷视察似的，慢悠悠走进来。
“没什么事呀！就是刚刚看到窗外有飞机飞过去，可酷了！来给卫医生分享分享呀！”
卫灿奕听懂后，满头黑线。
什么飞机飞过，一点声音都没有！想要遥控飞机就直说，还编故事来提醒他！
他抬了抬下巴，“你们要的都在那里了，你自己找找吧。”
小姑娘顿时喜笑颜开。
“谢谢卫医生！你这样不做坏事、助人为乐的大好人，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卫灿奕：“……”
这是什么话？他这么注意养生，肯定会长命百岁的好不好！
杨主任：“……”
她什么意思？内涵他不干好事？！
诸位教授都在走廊上逛荡，看到千芫去了医生办公室，都在暗中观察，侧耳倾听。
听到他们的对话，立马一窝蜂地涌进来了。
他们将杨主任挤到一旁，围着桌子和座位，扒拉着塑料袋。
他们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还不忘叽里咕噜地向旁边人炫耀。
任教授抱起一大包的零食，咧着嘴笑起来。
韦教授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故事书。
孔教授抱着遥控车和机器人，到处找开关。
纪先生打开那盒水彩笔，抽了一支红色的，在手边的本子上开始乱画。
卫灿奕基本上都是按照他们的要求买的，除了吴教授想要的唱片机。
唱片机太大个了，他拿不了，不过他买了收音机。
这里的屏蔽仪不针对收音机，吴教授竖起天线，拨弄了下旋转按钮，听到里面的音乐，神色也挺满意。
小小的单人办公室里吵吵闹闹的，杨主任想问也问不了，他来一趟没得到有用的信息，憋着气走了。
中午有人会来送餐，杨主任不方便联系院长，就让那人转告院长，医院里有重要的事要处理。
这所精神病院本质上是监狱，但明面上还是个医院，内部结构与普通医院差不多。
每一层都有一个大厅，大部分时间，那些教授都会去大厅活动。
千芫午睡起来，就拿着小本本奔出房门，去向他们学习了。
任教授嘴里含着根棒棒糖，和吴教授随着收音机里的音乐翩翩起舞。
小姑娘蹦蹦跳跳来到他们面前，把笔当作话筒，递到他们的嘴边。
“叔叔，你早上起床后都做什么呀？”
贺廷寒一言不发地跟在千芫的身边，他听到这个问题，一面好奇千芫的动机，一面又忍不住想：
他和她是一个病房的，难道不应该先从他开始吗？怎么先去问别人了？
吴教授沉浸式跳舞，自带屏障，对千芫的话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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