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踏雪不过只起一个护法的作用,守了半天总算等宿离和方尔玉给杨臻调息完毕之后,光看他那一脸挫败的表情便晓得他应该没达成什么效果。
“很严重吗?”鸿踏雪和他往外走,留方尔玉守着,“不行的话我去把姑姑找来?”见他面露不解,又道:“他们药师谷不是有门绝技嘛。”
宿离掩门之前看了看沉睡的杨臻道:“他不就是药师谷的么。”
鸿踏雪觉得自己似乎跟这类读书人不大好沟通,想着换个说法,却听他又道:“我跟他的差距太大,拼尽全力也帮不了他多少。”
“啊?”
“方才我和小方兄弟给他调息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气海深厚得匪夷所思,虽然没探到多少内力,但也没探到底,但愿我那点毛毛雨能有点用吧……”宿离叹气。
鸿踏雪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和方尔玉本事有限,你真要搬救兵的话应该去找百里前辈甚至是我师父或者秋老前辈才切实顶用。”
鸿踏雪五窍大开:“不至于吧,不可能吧?老杨都病成那样了……”
“医道我不大懂,但以武道看,的确如此。”宿离说。
硬要说的话,鸿踏雪也能明白这个道理,体弱多病的人未必就一定不能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但杨臻那副死了一大半的样子实在令他拿不准。
转进回廊,鸿踏雪热火地跟迎面相遇的房孟鑫招呼攀谈,左右逢源着要介绍宿离之时,宿离却径直走开堵住了院中花千树的去路。
花千树就地站定,与宿离保持距离道:“有何见教?”
“还未恭贺将军还乡继位。”宿离的后槽牙磨得咯吱响。
“多谢多谢,”花千树笑出了声,“贺礼呢?”宿离这样的人装腔作势说阴阳怪气的话之时,看起来着实滑稽可笑。
果不其然,花千树只是稍微撒点坏水就把宿离气得近乎七窍生烟。
房孟鑫和鸿踏雪在一旁看得眼角狂跳,都以为宿离稍有松动就会跳起来打花千树一顿。
“唷?”臧觉非推门背手看着院中的两撮人,“怎么都聚在这儿?那位新来的大夫小哥,情况如何了,可否与老夫说一说?”
几句话换过,宿离便被臧觉非拉进屋,只因院里这么多人唯有宿离一人敢说会下棋。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呢?这是花千树身后诸如房孟鑫等众人的想法,于此,花千树反而没有异议,反而主动与鸿踏雪搭话道:“方才盗灵也在,不知道宿先生的诊断结果是什么,我那位老朋友情况如何?”
“还能如何,”鸿踏雪摊手,“勉强死不了罢了。”方才宿离的话他不是没听懂,但鉴于他脑瓜子机灵,总防范花千树别有用心。“还是得把姑姑请来才行吧,”他似是自言自语,“好好的老杨要是被养死了我该怎么跟大小姐交代嘛……”
“说起这个,”花千树请他到一旁落座,“若佟他到底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鸿踏雪不动声色地飞了他一眼,再开口时不禁窝火:“从钱津达作妖开始到现在,几乎就没安生过。”他指了指房孟鑫道:“你也算大半个当事人,见他过了几天人过的日子?”
房孟鑫有公务在身,原不便多说什么,但提起在荆州和昆仑的日子,他却有许多感慨想说,经鸿踏雪这么一戳更加憋不住道:“仅是旁观便觉坎坷艰难。”
话匣子一开便有些收不住了,一通感慨直到花千树听饱主动打岔才堪堪停住。
“我原还好奇圣上为何派他过来,如今看来似乎是因为要使用他与温凉的恩怨,难不成——圣上以为押运队伍被劫的事跟温凉有关?”花千树道。
“这……”房孟鑫等人不敢多加非议,“圣意难测。”
花千树暗自白眼,即便圣意难测,不也至于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在朝说官话,他也懒得难为人。
鸿踏雪有些坐不住,就地取财本来就是他的习惯,何况此刻他们身在兖州,既然隗冶什么的都没了,他当然要去滋阳山旧地重游一番。他刚要起身,却见方尔玉走进了他的视线,“你怎么出来了?”他问。
方尔玉指了指日头道:“给先生煎药。”
也是巧,形象大变的韦润拎着两包药进了院子,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气喘吁吁、近乎艰难爬行的邹卓元。
邹卓元早在鸿踏雪等人离京之后便有些掉队,中间拼着吃奶时省下来的劲好不容易在济南府追上他们,没等他歇过来又掉了队,马不停蹄地赶到兖州后累得差点犯肺痨。
韦润安顿下邹卓元,吩咐随行的弟兄帮方尔玉煎药,左右看了一圈后问:“老大人呢?”
“回屋下棋去了。”鸿踏雪见他坐了下来,一时也不好走。当时他和房孟鑫都在昆仑,韦润见到他们不免触景生情,怀念起在昆仑山难中死去的方副将。
花千树作为事外之人旁听许久,时不时也插话安慰两句,毕竟韦润是个体面周全的人,自他入京袭爵,韦润算是对他最和善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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