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洁并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在想着，他可能真的是老了，老糊涂了，真的很固执，但有时候，也真的是很可怜。
半包客并没有理会，也算是自说自话吧，一直不停地唠叨：“知道吗洁，本以为上次出国，老爷子就回不来了呢，那个胡钥中说，以他的身体状况是经不起大病的，没想到病的那样重，他还能挺过来，多亏了你的照顾啊。”
“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柳洁有些意外。
“当然是真的了，反正胡中医是那么说的，说真的我要是知道这老头死不了，不就扣屎吗抢着我也要做，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不然我也能住在水晶楼，哎，胡中医啊胡中医，真的是个庸医，怎么能胡乱说话呢。”半包客长出了一口气。
“可能是年龄的原因吧，可是做不做的，和死不死有什么关系呢，人之将死，不是应该得到照顾吗，我也没做什么。”
半包客摇摇头：“不能那么说，他又不是我爹，再说了对我爹都没那样照顾，也真是没想到啊现在，你成了他身边的红人，可你还不觉着，有便利条件非要两头赶，干脆就住在水晶楼得了，在于马邦集团，可是无上荣耀啊。”
柳洁摇了摇头：“我还有父亲要照顾。”
“这个好办，回头我跟老爷子说一声，一准会答应，把你爸也接到水晶楼去住，相互也有个照应，说实话这个马老爷子也真是够能扛的，按照他的身体状况根本就难以支撑，还不是惦记着家里的这点事吗，就当是临终关怀吧，也不知，他还能撑多久。”
柳洁皱了下眉头：“你说什么，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半包客淡淡一笑：“呵呵，其实，我挺信那个庸医的，一眼就能看出我脱发的年龄，其实中医还是有点门路的，观人气色就能知百病，老爷子这个身体呢虽然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事，但毕竟是这个年纪，内里枯萎，再经不起什么大病大难了，就是孙子的事情放不下罢了。”
“哦，”柳洁点了下头：“那今天婚礼上这么一闹，不是又挺过一劫，也真是够顽强的，要不要，明天去医院查一查。”
半包客拉长了音调：“想是这么想啊，可是老爷子不答应，怕知道自己活不长，回头你也劝劝他，了解一下状况，也便于我们更好的伺候。”
乌里哇啦说了一大通，主要的意思，就是透露了三个暗示，临终关怀，时日不多，和搬到水晶楼。
柳洁还真是上了心，一个感恩的女孩，没有马国民，可能自己的父亲也撑不到现在这样，柳建国的身体日趋硬朗，也不用什么放疗化疗了，就是神智还和以前一样的不清楚，可能神经和体制，是人的两个层面的东西吧，长寿针，管不了人的思维。
第二天，没等半包客说话，马国民就主动邀请柳洁，把父亲接到水晶楼去住，为的是上班方便，给人的感觉，这老头可能真的时日不多了。
柳洁还没有完全答应，马哥或民又提出了去看医生，检查一下身体，或许是昨天婚礼现场晕倒，把这老头也是给吓着了，真要是想多活两天，还就得清楚身体状况。
安排着做了一些VIP检查，并没有急于等结果，而是去了医院附近的惠善圆，喝茶休息垂钓，等待张清泽，给出一些分析结果。
柳洁有些好奇：“我们就这样等着，全面体检不是要等几天吗才出结果吗，那个张清泽，不是中医吗。”
一旁的半包客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吧，根本是两个世界的概念，我们是VIP会员，充了钱的，应该你的世界，就是那种排队挂号的吧，遇上个加塞的得膈应半天，甚至还能骂上两句，但事分两面，用钱加塞，那就是一种特权了，不但过程加塞，分析结果也是加急，马老可是中天医院的大户，每年捐助不少钱的。”
柳洁好像有些明白：“哦原来马邦的钱，都是定向捐助。”
身边的马俊才也跟着点头：“这叫钱有所用，用有所值，有马邦少爷一个人在那扶贫也就够了，何至于全家去跟着挥霍呢，所以每年的捐款，虽然名头很多，但都是捐到了用得着的地方，你拿出五十万甚至五百万，资助医院用于癌症的研究攻克，但是这个钱，又不是给到研究人员手里，不还是得给院方吗，那院长怎么用，人家还能给你报账啊，或者更直接一点，我就捐给老年科室，别人不也说不出什么吗。”
柳洁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但是在公益榜上，梦天使基金所能了解的，就只是捐助的额度，和排名。”
半包客笑了：“呵呵对，我们在梦城可是纳税大户，捐款大户，排名都是靠前的，连市政都得给几分面子。”
正在垂钓的马国民也跟着说：“至于这个张清泽吗，以前是院里的中医，西医不见得通晓中医，但是医院的中医，就算是不做手术，那也是看得懂西医的检测结果，什么病什么症状，比西医看得透彻，标本兼治，就是时间要慢一些。”
忽然马俊才一阵惊喜，手指着水面：“哎呀马老，您看，鱼漂动了，是有鱼，鱼上钩了。”
也就是在人们专注水面的时候，柳洁当然是不感兴趣了，左右看了看景色，惠善圆还是很大的一个会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廊的那一头出现了张清泽，远远的向她招着手。
我么，柳洁指了指自己。
张清泽点了点头，又招了下手。
柳洁连忙走了过去：“张大夫，是结果出来了吗。”
张清泽长出了口气：“脑CT，B超心电图什么的，还有血液检测报告，所有的结果都出来了，其实用不着西医，我们中医的望闻问切，打眼一看我就能看出来，马老没什么病，只有老，气力衰竭，时日不多了。”
柳洁有些不大理解：“怎么会这样，看他身体满健康的。”
张清泽摇了摇头：“能平安度过九十岁，就是万幸，我没说吗无病有老，能不能活到九十一，就难说了，尽量的，顺着他点吧，到了这个时候，能做的已经不多了，医生治的了病但是救不了命。”
“可是，他刚打过长寿针啊。”
张清泽还是摇头：“那个针如果六十岁打，可能管用，是好事，九十岁打，也是有排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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