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难得穿一次淑女长裙,佟巧倩此时是既不愿意骑马,也不愿意走路了。
她心中此时是这样想的,如她这样一个矜持的淑女,若是穿着大长裙,露着白皙如雪的长腿骑在马背上,这是多么的不雅观。
走出了佟家大院之后,她看到门外停着几辆黄包车,于是就挥了挥手中的手帕,叫来了一辆黄包车。
待这黄包车停稳了之后,她就学着戏里小花旦坐轿子的模样,挽着裙摆,扭着臀部,小心翼翼地跨了上去。
上车坐稳之后,她又是娉婷一笑,嗲声嗲气地说着:“诶,师傅,麻烦去一趟孔府!”
车夫听了,拉起了车,往孔府一阵小跑,不到半个时辰,车夫就在孔府门前停了下来。
佟巧倩从车座上探出头来,往外看了一眼那块高悬在门上。写着“孔府”两个字的牌匾,佯装惊讶地说了一句:“哎哟,这么快就到了?师傅真是好脚力!”
车夫回过头,冲着她点了点头,说:“小姐,到了!”
佟巧倩听了,拿起了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些铜板,结了车费之后,又像方才上车那样,挽着裙子,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等黄包车夫走了之后,她在孔府站了一会,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又学着戏里头的小花旦,扭捏着迈着小碎步,缓缓地向前挪动着。
好不容易上了台阶之后,她又是腼腆地对着站在门口的家丁,呢喃软语地吩咐他前去通告,说是佟家的大小姐来了。
这家丁平日里见惯了佟巧倩的大大咧咧,此番见她矫揉造作的模样,强忍着笑意,前去通告去了。
孔婉玉此时正在房间里撑着画板,手中拿着铅笔,认真地画着案台上那几个静物。
当她听到家丁前来通告,说是佟家的大小姐来了,她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铅笔,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一路小跑的穿过了院子,前往大门处。
当她走到院门的时候,见佟巧倩正穿着一袭粉红色的丝绸汉式长裙,站在大门口,模样甚是矜持地微笑着等着自己。
孔婉玉见佟巧倩虽然穿着一条长裙,可是她头上却是扎着一条小臂粗壮的麻花辫子,辫子的尾巴扎着一个绿色的大蝴蝶,手上拿着一块绣着荷花的方形手帕。
孔婉玉看着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忍不住嬉笑问道:“哟,这是谁家的婆娘,今天竟然是这般的淑女了!”
说罢,她上前扶着佟巧倩的双臂,上下打量着。只见她一边打量,一边连声称赞:“美呆了,真是美呆了,瞧这一身的粉红长裙,瞧这前凸后翘的身材,瞧这肤白如雪的娇嫩肌肤,简直就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佟巧倩见孔婉玉称赞自己跟画中走出来的人一样,心中虽然兴奋不已,可是她却又是强忍着不咯咯大笑起来。她故作莞尔一笑,轻声细语的说着:“婉玉妹妹,你这是谬赞姐姐啦!”
孔婉玉不知道佟巧倩今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见她时而轻声细语,时而故作矜持,笑着说:“小倩子,你今天是怎么了?”
佟巧倩甩了甩手帕,然后学着小花旦的模样,两只手分别拿着手帕的两只角,半遮着脸,娇娇滴滴地说:“婉玉妹妹,你说今天你的姐姐淑女还是不淑女?”
孔婉玉见状,只好顺着佟巧倩的腰部往上继续打量着,看到了那条小臂粗的麻花辫子,故作惊讶地说:“啧啧,这么婀娜多姿的人儿,这么美的一个人儿,脑袋上怎么会挂着一条麻花,真是美中不足啊!”
佟巧倩见她说自己的麻花辫子不好看,有些不开心,但还是细声说着:“小玉儿你就说我淑女不淑女啊!”
孔婉玉听了,这时才想起佟巧倩对上次自己说她不淑女的事情耿耿于怀。
想到这,孔婉玉一本正经的回答说:“淑女,淑女,小倩子是最淑女的了。”
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佟巧倩见了,自己也是忍不住了,咯咯笑了几声,然后说道:“呸呸呸!去她的淑女,没想到做淑女是如此之难,老娘以后都不做淑女了!”
说完,又是一阵咯咯地大笑起来。
两人站在孔府大门口笑了一会,孔婉玉挽着佟巧倩的手,走进了孔府,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只见她边走边问:“小倩子,你这些天都去来了,我去你家找了你好几次,都不见你在家。”
佟巧倩见她问起,也不隐瞒自己这段时间的行程,将自己和葛探长一道前往清风寨的事情告诉了孔婉玉,唯独隐瞒了黄袍老道逝去一事,毕竟这事不说也罢,说了徒增自己的不开心。
孔婉玉听完,一脸羡慕地说:“想不到你这几天过得那么精彩,哪里像我,就一直呆在家里发呆。”
佟巧倩说:“起初我想叫上你一起去的,可是想到我们要去的是土匪窝。”
说到这,她看了一眼孔婉玉,接着解释说:“我也是第一次去清风寨的,那时候还不知道去那里会不会遇到什么凶险,万一那些土匪垂涎你的貌美如花,把你扣在山寨做压寨夫人,那我怎么和你娘交代啊!”
孔婉玉听说自己会被扣在山寨做压寨夫人,佯怒着说:“哼,压寨夫人,看我不挠你胳肢窝!”
说罢,伸出手来就要挠佟巧倩的胳肢窝。
佟巧倩见状,赶紧往一边躲开,只可惜躲得太慢了,直被孔婉玉挠得哈哈大笑。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赶紧连声求饶。
孔婉玉见她连声求饶,此时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松开了手,饶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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