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被气糊涂了的刘侑，在关键时刻及时刹住了。
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她现在怀疑臧典等人就跟武帝时期的绣衣使者一样，有别的任务。
她是对外，而臧典极有可能是对内。
人家查的对象，也包括她。
这个发现，让刘侑接下来的对话，瞬间谨慎了起来。
……
陈留。
当刘辩率军抵达的时候，该来的，已经都来了。
朝廷此刻在东部的三路兵马，都抽调了一部分兵力班师。
屯驻上党的兵力抽调了足足一半，曹操班师，曹纯留守。
屯军涅县的大军，也抽调了一半。
陈琳率曹洪、夏侯渊、张济班师，张绣留守。
退到聊城的大军，只抽调了四分之一，荀攸与夏侯惇班师。
曹仁为主将，段煨为副将留守。
现在朝廷对外的防御力量，自北到南，像是一条弧形的星带。
北起上党，南至颍川，中间向外凸起着涅县与聊城。
上党兵对鲜卑、匈奴，同时可兼顾驰援兖州和颍川。
涅县与聊城互为犄角，针锋相对冀州。
颍川夹在孙坚、袁术、刘表三方势力之中，算是目前最为艰难的一方。
陈留城头旌旗招展，刘辩在众臣的拱卫中，走进了陈留府衙。
这盛大的场面，让最近心中有些忧虑的刘辩，心怀大畅。
他还有这么多的能臣强将，过早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他这个本该早就已经被李儒鸠杀的皇帝，现在虽还未兴复汉室，但已兴复了中原。
真正算起来，他很牛批了！
“陛下万年！”
府衙中，群臣跪拜，高呼陛下！
“起身，都坐吧。”刘辩面带温和的笑意，挨个看了看堂上群臣。
“数月未见，诸位卿家，都清减了。行军打仗，也得吃好喝好，可别亏待了自己。”
众臣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陛下，臣都发福了。”曹操起身，拍着肚子向刘辩展示了一下。
刘辩定睛一看，呵，曹老板还真他娘的发福了。
“看样子，是上党的风有些大，把朕这眼神都给吹不好了。看着是黑了，不是瘦了。”刘辩哈哈笑道。
“不瞒陛下，上党的风确实有些大。”曹操笑着附和道，“隔三差五的，就给臣吹一些羊群啊，牛群什么的过来。臣本来应该是会瘦的，可这一不经意就给吃胖了。”
刘辩大笑了起来，“你肯定没看仔细，那羊群后面是不是还跟着人啊？”
“风太大了，臣有时候确实看不仔细，那羊群后面有时候不但跟着人，还跟着骑兵呢。”曹操轻啧一声，故意说道，“这几个月，上党的百姓跟着臣也稍微发了笔小财，现在正常二十户能有两头耕牛，一家能养两只羊。”
“你抢的这么凶吗？！”刘辩有些惊讶。
二十户两头耕牛听起来有些离谱，但在这个混战连年的年代，已经算是富裕了。
大汉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将人当牲口在耕地。
走个十里八村的，都很难看见一头耕牛。
曹操低笑道，“陛下，臣那可不是抢。他们擅自在我大汉境内放牧，那些牲口就是我大汉的，臣率人拿了我大汉的东西，在他们拒绝的时候，再杀几个人，合情合理。”
曹操这混账逻辑，听的刘辩那是相当的开心。
不过他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沉声问道：“你该不会是将牛羊白送给了百姓吧？”
“回陛下，他们花钱买的，不过价格极低。”曹操说道。
刘辩颔首，“如此还好，以后诸卿若是遇到类似的问题，可以降低价格让百姓买，也可以借给百姓，但绝对不能直接送！”
“陛下，这是为何？”朱儁不解问道。
方才曹操说卖给百姓的时候，朱儁就有些意见。
他没想到皇帝竟然不但赞同这样的做法，还要大力提倡。
“人性！”刘辩说道。
这是一个简单且直白的答案。
而且，直中要害。
“人性？！”朱儁对此更为不解了。
刘辩颔首，说道：“司徒，假如你是一个衣食无依，三天有两天饿肚子的穷困百姓，有人忽然给了你两头羊，你会怎么做？”
“我……”朱儁一时语塞。
他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之后，老脸一红，说道：“我可能会吃掉！”
“对，吃掉。”刘辩点头，“所以，这也会成为大部分百姓的选择，因为他们没有付出代价，很少有人会想着去把他们养肥，让两头羊变成四头羊，变成一群羊。”
“他们很快会杀掉吃肉，然后继续穷困，继续衣食无依。”
“朝廷若以白给的方式去帮助百姓，绝对是毫无意义的。”
这是一个老生常谈，且刘辩已经说过不止一次的话题。
但始终还是会有人认为，朝廷这么做不仁义，是在压榨百姓。
外面的人怎么看，刘辩毫不在意。
但在朝堂上，在这件事上，刘辩需要统一思想，统一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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